腊梅花开

腊梅花开

2013-11-11    11'57''

主播: 香雪文学之声

828 12

介绍:
  在乡下,无论是贴在墙上的图画,还是挂在墙上的镜屏(即玻璃画,或者喜庆时长辈过生日亲戚朋友送的)总免不了出现它的身影,什么岁寒三友,花中四君子,在乡村大部份驳杂的房屋里总能见到它,是乡下艳俗的颜色,绿汪汪的竹叶、松针、红艳艳的梅花,那样简单无味的绿和红,突兀的挂在搭配并不协调的屋子里,总之,对梅是没了好印象。因年少的时候,总害怕落入俗套,总想独立特行,不愿附庸风雅的去附和世俗认同的美。      也许是年少见到那些壁画、在未尝人生酸甜况味的童年里,那些屏风给我的的印象太深刻了,即使在爷爷教我念了“疏影横斜水深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又或“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样的句子,也只是对文字本身顶膜礼拜,至于梅花的本身,还是不大接受,因它的雅,已经雅成了一种大俗。      爷爷是爱花之人,退休后的的爷爷经常往返与广州与老家之间,每次总会从广州带来一些花的种子,单单菊花就有十几个品种,以至于那个大大的阳台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爷爷自然就是那个惜花护花人。      腊梅是爷爷从广州某公园带来的,从书里画中的植物一下子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因所有对她吟诵的篇章都是出自于冰天雪地的的寒冬里,所以尽管爷爷对远在广州公园里梅花盛开的盛况作隆重的描述,但是我想,对于四季含糊的南方这株干瘦纤弱的植物能成活都成问题。      等花开的日子是漫长的,爷爷在那年的秋天就开始感冒,断断续续的像一棵老树慢慢走向枯萎,一家人的心都在照顾爷爷的饮食起居上。在爷爷不时的叮嘱里,我们才偶尔上阳台浇花,而它们都跟爷爷一样病怏怏而没有生气。      只有那株梅花,即使几日没搭理它,它依然傲然的长出很多新的嫩叶,瘦瘦的枝干倒有些楚楚动人起来。爷爷的病开始好转,又能开始对一阳台变得无序生长的植物进行大清理,成天浇花剪叶的的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对于坚强的活着渴望和期望,那时我是不理解的。      那年冬天,在爷爷悉心照顾下,那株梅花竟然开出星星点点细细碎碎的花,先是枝头缀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含苞的花蕾,接着是一朵朵慢慢开放,粉粉的、嫩嫩的,一点也不似屏风里硬绷绷的角色,更不像年画里张扬与妖娆,它甚至开的那样谨慎,又那么倔强,隐隐的幽香,更显得它的内敛与坚强。我们陪着爷爷一天天看着梅花次第开放。      爷爷的病反反复复,这位曾经与中国一起经历过无数苦难日子的朴素的老人,在最后的日子里反而谈笑风生起来,他跟我们讨论生与死的距离,有一天,他跟我说,等他病好了,他说,等梅花开过,来年春天,要移植,要在阳台上中更多梅花。但回头又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他已经偷乐了十几年了,我们总在忍住泪故作轻松的叫他安心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      梅花开到最后,不肯凋零,花瓣一片片飘落,那些花蕊依然顽强的附着在枝头,毛茸茸花蕊的透着寒意,看一片片飘落的花瓣有太多的萧索与无奈,那些不忍和痛楚是伴随着爷爷病情的加重,曾经不甚喜爱的花,皆因有着亲人喜爱,而变得亲切而感伤起来。      第二年的秋天,无论家人如何用心挽留,医生如何竭力抢救,爷爷还是离我们走了,爷爷走的前几天,我给爷爷修剪指甲,爷爷状态很好,他在吃我们剥了皮的葡萄,我拿着帮他剪下来的指甲,笑着对爷爷说我想把他指甲留下来,爷爷说,这次留这不长,不好看,等下回再留,再给我留念,可是,三天后,爷爷毫无征兆的走了,而他新得指甲还没来得及长出来。      那一年冬天阳台的梅花开的特别璀璨,我们像爷爷在的时候一样照顾它,也许是我们不懂花草的习性,那株梅花在开完花之后,跟其他的花草慢慢都枯萎。      很多年后我站在香雪公园赏满园的梅花海洋,我不知道当年爷爷是不是来过这里,阳台那株梅花是不是出自这里,在盛大花事面前,我闭上双眼,替爷爷默默的记住那一朵又一朵花开的模样,在心里,以另外一种方式纪念我亲爱的敬爱的爷爷。(作者 画眉 朗诵 阿国) (画眉,原名夏蔚平,广州市作协会员,新一代美女诗人,作品多次发表在各类文学刊物。诗歌作品《葱郁的谎言》入选由长江出版社出版、李少君等主编的《21世界诗歌精选》。女诗人夏蔚平的作品曾于我区文联举办的文学赛事中多次获奖,其作品常常清丽之中透射出委婉浑邃的诗情,题材逸美而不失庄重。)
上一期:
下一期: 露天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