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歌
文/姚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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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星宿,记得祖辈斑驳的旧话。
练习咏唱的孩童走失在夏天途中。他的脚印上,印着五月沾满泥浆的九个粗大指头——
缺的那个指头已成为歌谣恒久的方向。
嘘:飞蛾与蝗虫的方向。你的脸和欲望的方向。机构中窃窃私语者油腻的方向。诅咒与爱的方向。饕餮者肿胀的方向……
歌谣不止拥有一种方向。谁的歌谣?刀子藏着千百种钉子;谁的刀子?歌谣藏着千百种钉子——
祖辈的歌谣,也是佩戴银饰的歌谣。大风吹,歌谣忆起所有古老的响动——白银之影,响动。歌谣是一阵剧痛,是醉酒者踩热的茫茫春色,是走失的孩童挂满脸颊的赤色泪滴。
作为谛听者,群山存放过无数坚硬的泪水。孩童成为传说,他属于歌谣的一部分,属于歌谣及泪滴上的折痕,属于群山抹不去的回音。
歌谣,激荡——
孩童在传说里苍老。群山,将学会习惯怎样晕眩的忆念?
歌谣斑驳。祖辈的旧话里,升起,另外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