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细面》
爱笑的眼睛
每次回家,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尝尝霞浦街边的一种面食。如果有外地朋友来,一定要千方百计拉他去尝尝这份“留存心底”的美味。说是“留存心底”,因为它属于记忆。
南方人不爱吃面食,但是霞浦小吃店的面食却十分流行。它分为“粗”面和“细”面(又称幼面)两种,这是本地人的叫法,应该是根据面条的粗细划分命名的。我没有考证过它们的学名,只知道从懂事开始,就跟着大家一起这么喊着。两种面条,我偏爱细面,因为它外型相对精致,口感也相对滑润细腻。从五毛钱一碗,发展到现在的两元一碗,它经济实惠,成为不少人早餐的首选。细面的煮法极其简单,将面条放入烧开的水中,一分钟后捞起,放入事先准备好调料的汤水碗里,最后根据顾客需要在面条上浇一层美味的肉沫酱或者洒一些可口的酸菜。
小时候去吃细面时,我总会在面条里加上家乡特制的辣椒酱和白醋。总觉得少了这些调料的细面,像不施粉黛的江南女子,虽美,却始终少了些别致的韵味。日子久了,添加调料便成为一种习惯,分不清究竟吃的是面条,还是那种入心的味道。
长大了,在外地求学,碰到老乡,谈到故乡的小吃时,总会不约而同地说到细面,然后笑意盈盈地陷入回味当中。放假时必做的功课就是去吃碗细面以解口腹之欲。可是吃过之后,总感觉不如童年印象中那般美味可口,有些失望,但是不久又满怀希望再次品尝,于是陷入失望、希望,再失望、再希望的无限循环中。我想,此时品尝细面,已经不再是吃面本身,更多的是代表一种回忆。就像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中主人公在甜品中追忆过往,我在一碗热乎乎的面条所升腾的袅袅雾气中回忆过去,想起儿时的人和事,场景历历在目。
时间越久,记忆越丰厚。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种小吃,在如今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外来小吃的冲击下,依然在故乡保持着它经久不衰的魅力。正因为它,不仅是一种饮食符号的存在,而是更多地作为联系过去与现在的纽带与象征。也正因为这种象征,故乡外出的游子们才能一如既往地执着于这份“留存心底”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