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人沈复所作《浮生六记》中的女主角芸娘,按照书中的描写,可以推断出她娴静清秀,常在鬓边插几多小而白的茉莉花。
她和夫婿住在沧浪亭的爱莲居,她喜欢用麻油加些白糖拌卤腐,还喜欢用卤瓜捣烂拌卤腐。
她的名字叫芸娘。
她以及她的丈夫,他们追求恬淡和自适的生活。
每当在昏黄的光线里读到这段文字时,我的心静如止水。
什么是幸福?
的确,芸娘曾迷惑了我。
年少时,城里繁花似锦的生活,城市的妖娆与纷乱,令我是那么的神往和憧憬。
我喜欢那里的灯红酒绿,喜欢那里的高楼大厦,更喜欢那充满温情的丝炫一样的湖光。
为了心中的梦想,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曾拼了死命,把工作推向极致。
即使母亲病重住院,我都不曾停歇。
路过家门,也如过客一般匆匆。
母亲走了,接着父亲,一个热闹幸福的大家,忽然间就悄声匿迹了。
没有了回家的路,我忽然发现一切竟然是那么凄凉与空无。
就如我的厨房,剩下的只是清汤挂面和揉碎了的青菜。
什么是幸福?母亲的离开,深深地震撼了我,恍惚的感觉是这样的沉重。
我忽然悟出,若母亲还在,小院的欢声肯定依旧,身心疲惫之时,我还有归宿。
我还可以倚在母亲的膝上,享受那片刻的快乐与宁静。
可是,那种原本还可继续的幸福,一瞬间竟然悄声匿迹、烟消云散。
芸娘的文字虽然扰乱了我的梦,却也填满了我的心。
寒风微微拂过,湖面荡起涟漪,柳条有心恋舞,枯色的芦苇丛随风摇曳。
醒来后,我忽然悟出:在一种看不见的宿命里,各有所归,善待父母,感恩父母,孝顺父母,让自己的父母亲好好地活着,其实就是人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世上没有什么再能够替代的了父母亲的位置。
很长时间,我惶惶不可终日,我欲罢不能。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可是,幸福偏偏有了它残缺的一角。
可生活还是会依然波澜不惊的向前延伸着。
日子终究得过下去。
在梦里走得久了,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不是真的好,而是麻木,这麻木不是木知木觉,是“姑妄言之姑听之,是自有定数,何待再说”。
那些日子,我看到我的羊,瘦的皮包骨头一样,在远处一个荒凉的小站独自垂泪。
一日,丈夫劝我,一切从花开始吧。
于是,我被他拉去花宴。
说是刚摘下来的荷花、玫瑰、茉莉做的。
还说,有个书吧在那边是刚刚建起来的,那里有很多快乐的事。
那天大雨,吃到一半,就听到雷声。
当我和丈夫促膝谈书画文学腐乳卤瓜之时,我竟泛起了困意,丈夫用一条毯子把我的腿脚盖上。
他知道,我有怕凉的毛病。
这样精致艳情的细节其实只是表面,丈夫底色,则是他对我过错和任性的迁就。
我的家,一直就是这样:丈夫、孩子和我,常常是围着一张木漆桌子,吃粥、吃咸菜和红烧小鲫鱼。
孩子帮我收拾碗筷,丈夫捅炉子。
煤炉封好,闻着最后一丝烟火气,家里安静下来。
以至于我后来走出园子,重新回到车流如水的大街上,恍惚的感觉,这就是一种极致的幸福。
下雪天,在阴气弥漫的雾霾中,我埋头疾笔。
我的心是那样的安宁。
置身于世外,如今,我总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把自己沉下来,我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使自己过上家常的日子。
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职场争斗中,我感觉身心疲惫,我倦怠的几乎失去了自己。我总像受了惊吓的麻雀,在繁杂的人群里,顶着强风瑟瑟发抖。
芭蕉叶肥硕、阔大。
一日,闺蜜拉着我出去吃着玫瑰花樱桃拌豆腐、鸽子茉莉、香炸荷花、月季花烧海参。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黑长衫和绿旗袍。
弦子和琵琶。
穿过风声雨雾,他们双双唱起了《长生殿絮阁争宠》。
我们突然都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还算好的。
其实是恍然,是寒意,还有些小小的惊悸。
很长时间一直记得那个晚上。
雨雾、芭蕉和那哀怨入云端的“一见龙颜泪盈眸,两年宫禁万千愁”。
自此,我把自己嵌入书堆中,做着学问,我获取着心灵安宁的快乐。
你说,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呢?
还是让我们回到起点吧。
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一位著名学者曾经说过:从事自己最喜欢的事。
其实,幸福无处不在。
我们来看一位高中生的幸福的一天。
早上美美的懒觉被窗外明媚的阳光唤醒,她在妈妈温暖的目光中,狼吞虎咽的吃过早餐,和哥哥姐姐闲聊,然后告诉爸爸,她想......
其实,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其实,每个人都在找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