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别
文/陈学成
候车室里坐满了人,行李似乎比人还要多。夫逗弄着儿子,一次次将嘴巴拱向儿子的肚子,惹得儿子大笑不止,候车室里的人们纷纷侧目,眼睛里盈满了笑意。
夫不断嘱咐,车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看好包,看好咱们的宝贝儿子,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每次他都要千叮万嘱,这次我却无名的发了火:我累了,你还是回家上班吧,这种奔波何时到头。他却摇头:在这个城市赚钱多,很多夫妻不也是两地分居么,再说你的假期也多,就权当旅游吧。想起他那贫穷的小县城,可怜的薪水,我只能叹口气。
每次放假,我带着儿子奔波在他与我的城市;每到月末,他带着行李奔走在我与他的城市。我说咱俩真有意思,我在你的小县城抱着“铁饭碗”不肯松手,你在我的城市抱着“金罐子”不肯松口。夫戏说距离产生美,随着儿子的长大,我却对这种“距离”产生了恐惧。
车来了,儿子使劲搂着夫的脖子:爸爸上车,爸爸上车。夫哄着儿子:乖,爸爸赚钱给你买玩具,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又使劲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好不容易上了车,儿子却朝着窗外的爸爸哭闹不止,挣扎着往车外走。夫红了眼圈,却说不出话,只是挥手作别,引得车上的乘客嘘叹不止。
车已驶出车站,夫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我望着窗外倏忽掠过的风景,它们依旧繁华美丽,于我,却渐渐陌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