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大院的故事》之九  作者:蒋丽敏  朗诵:海燕

《蒋家大院的故事》之九 作者:蒋丽敏 朗诵:海燕

2017-03-29    07'00''

主播: 灵魂播者.燕语呢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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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蒋家大院的故事(九) 文/蒋丽敏 炒酱豆儿 正月刚过,到菜店买菜。菜店里人很多,但是大多数人都盯着琳琅满目的新鲜蔬菜,发愁吃点啥,是啊,吃点啥呢?我也踌躇着,买了点小白菜、小葱吧!走出菜店,一阵炒黄豆的香味扑鼻而来,啊,炒酱豆了! 一阵香味又把我带回了蒋家大院。每年的二月就到了炒酱豆的季节,农历二月也是缺菜少酱的季节,俗话叫“熬春”——指的是,春天北方依然是冰天雪地,而秋天储存的大白菜、酸菜早已吃光,有些人家连大酱都吃光了,所以人们常说二月份“苦熬儿”。熬春的时候也有盼头,那就是炒酱豆,炒了酱豆,我们又有零食吃了。 开始炒酱豆了,母亲把盛满黄豆的口袋费劲地挪进屋子,又用力提起来放在锅台上,把豆子倒进一口大锅里,锅里的豆子几乎都要满了,灶膛里的火是牛粪火,柔柔的,这样才不至于因为火太大,把豆子炒糊。一般的情况是,我在灶下“忽达忽达”地拉风匣,母亲用一把巨大的铲子“沙啦沙啦沙拉”不停地翻动着锅里的豆子,大锅旁边的锅台上还要放着一碗水,母亲说:“放一碗水,眼睛不发干!”过了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子从母亲头上滚落,母亲一会儿右手不停地翻动着大锅里的黄豆,左手的衣袖随意地抹着汗珠,一会儿又用左手替换一下右手,脸颊被大锅里的黄豆烤得红红的……因为家里人多,这样的豆子往往要炒好几大锅。 就剩下最后一锅了,母亲捶着腰,好半天,才慢慢直起腰,告诉我们,前面几锅豆子不能吃,吃了会坏肚子。最后一锅,多炒一会儿,才能吃。母亲先化好一盆盐水,放在锅台边,又弯下腰“沙拉沙啦沙啦”地炒起来,感觉过了好一会儿,又烧了一簸箕牛粪,这锅豆子终于炒熟了!母亲先盛出一碗豆子放进融化好的盐水里,只听见,滚烫的豆子在盐水里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母亲说,今天吃饭的菜就是“咸豆子”! 三叔和老叔下班了,一进屋就说:“咱家炒酱了?豆子在哪里呢?”我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大簸箕。三叔抓起一把豆子,烫得他把豆子从右手倒到左手,嘴里还不住地“丝丝哈哈”地吐着气,过了一会儿,不太烫了,就用五个手指搓起一捏豆子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嘴里还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老叔吃豆子很艺术,他拿起一粒豆子,往上一抛,然后用嘴接住,再津津有味地嚼起来。我也学着老叔的样子吃豆子,可是,我把嘴张大,扔出的豆子却一个也接不住。 吃饭了,母亲把“咸豆子”端上桌子,一大盘豆子四周摆着几样小咸菜,一大家人围着桌子吃饭。奶奶说:“家有万贯,不可豆就饭!”果然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多。 炒了酱豆了,我们也有了零食。上学了,我把豆子装进衣兜,用手按着小心翼翼地来到学校,整个一上午,我的手没离开过我的衣兜,下课时,同桌想要一把豆子,我也没舍得给。上课了,我忍不住偷偷从口袋里摸一粒豆子塞进嘴里,还轻轻地咬碎,这也是个技术活儿——眼睛盯着老师,牙齿轻轻地咬,嘴还要紧紧地闭着,脸上的肌肉还不能动……不料,还是被同桌发现了,同桌把手举得高高地,检举我“上课吃豆子”!老师走过来,掏出一块手绢,把我的衣兜里的豆子掏出来,然后包起来拿走了,我红着脸站了一堂课,心里恨恨地咒骂着我的同学“欠儿的欠儿的……” 时间过了很久,我还在心疼那半口袋豆子,看见我的同桌就管他叫“欠儿登儿”。 时光飞逝,奈曼二月份炒酱习俗犹在,只是,谁都不觉得“盐水爆豆”这道美味是“家有万贯,不可豆就饭”的好菜了,但是,炒豆子的香味在农历的二月份仍然是最诱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