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过岁月的河
文/旭姗
父母是世上最亲切最温暖的依靠和爱恋,而她的那份爱却很遥远。算起来68岁的她,离开爹娘已经62年了。若不是因为这里要通高铁,通知迁坟,她怎能如此亲近爹娘呢。
抚摸着暗黄色的骨骸,她双手不住地颤抖,犹如怀抱着枯瘦的娘,不禁泪流。转头问身边的堂哥,知道我娘长啥样吗?堂哥说,他也没记住。
娘短暂的一生饱受太多的苦难,最后死于难产,族人说死在月子里的人不干净,不准入祖坟。直到爹也随娘去了,才勉强合了墓。
爹是木匠,一旦接到活儿,少不了要忙一阵子。有几回,困饿之极的她睡倒在门前的槐树下,深夜归来爹将她抱回。待早上醒来,又没了爹的影子,灶台上有温热的或已凉透的饭。这样有家的日子也只维持了三年。
那一回是过年,爹刚揉好面团,准备蒸馍馍,或许是她想娘了,突然说,爹呀,这馒头像娘的坟。爹一哆嗦,手里的锅盖“咣”一声落到地上。两个月后,爹也撒手人寰,她怎知那无心之言竟一语成谶。
没等上完高中,她便被一股激流冲到广阔天地,梦想有一番大作为。的确,她收获了爱情,落户到蛮荒之地,为祖国的石油开采当排头兵。从“大漠孤烟直”到“灯火不夜城”,她有收获的喜悦和自豪。
如今,她雪染双鬓,已是祖母级的母亲。岁月的河载着四季,缓缓流过。
这次回来重新安顿好爹娘,心里舒顺了些许。回首这五月的原野,已是生机蓬勃。她的眼里再次噙满泪水。
(责任编辑 刘月新 544字)
评语:这篇情感散文里,有情有爱,更有深深的痛,读后让人唏嘘不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