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文\亚中跃
她叫杜娟,是奈曼旗公安局的一位辅警。我采访了她,她笑着说,我没做什么。我跟你说说我妈吧。
我点点头。她接着说:“半夜11点了,我才回到家里。妈妈还未睡。在看电视里关于全国疫情的报道。我不回,她不睡,已经成了习惯。
"妈一一"
"回来啦?"
"嗯"。我答应着。刚刚脱去外套,然后也得去洗手间洗手。按照专家提出的要求,大约洗手十五六秒之后,我走出洗手间。
"吃饭吧。"妈妈把热气腾腾的饭端上来,放在桌子上,又说了一句:"快吃吧。"
我搓搓手。抄起筷子夹了个饺子放到碗里,然后咬了一口。"真香啊,羊肉馅儿的好吃。"
妈妈瞅瞅我笑了。
我瞅着妈妈也笑了。我说:"有妈的日子就是幸福。"妈妈点点头,可是眼睛半天也没有离开我。
"妈,干嘛这么瞅我呀?"
妈妈说:"今天电视报道了。一个医院的女大夫因为感染了病毒,去世了。她也有孩子,有老人有孩子。"
我心一沉。我太了解我妈了,她就是想的多。她一定想到了更多的人的遭遇了。
外边是寒冷的,家是温暖的。我吃了几口饭,身体暖和多了,不自然地打了个冷战。
"外边儿冷吧。”
“冷。”
“快二十天了是吧?"
"是"。"你记得真准!"
"你是正月初五去值得班的,到今天整整十八天了。"
"嗯"。我答应着,一边吃一边说。
"累不"妈妈问我。
"累点没事儿",我滔滔不绝的说:“我和另几位值班人员对小区一百四十七户人家全部进行了走访排查,上楼下楼的,据说楼道啊、电梯啊、是最危险的地方,排查中人与人接触都是近距离的,有的人在家又不可能带口罩,所以也是挺危险的。我都有二十来天不管兰艺凡学习了。也没给她爸爸洗衣服,他也忙,我们俩有时几天都见不着面。都倒班儿,可咋整。我爸咋样?等我不忙了,我得领你们老俩口出去旅游..…"
我说的很多,语速也挺快,光顾忙着吃饭了。当我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抬头瞅妈妈时,我忽然愣住了。妈妈一直站在我身旁,看着我好像好久没见面似的,而且他的脸上挂着泪水。我愕然了。仅仅停了一两秒的时间,我忽然站起来,一步跨过去,紧紧抱住了妈妈。
我的泪水潸然而下。
近20多天的寒冷,劳累,忧郁,一下子无影无踪了。我抱住妈妈跟她轻轻的说:"妈,别担心,我没事儿………"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似乎又明白了许多道理。我迫使自己尽快睡着。明天六点还要准时到岗。
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明白人是脆弱的,人若坚强,必须有一种爱的支撑,这种支撑就叫力量。
(庚子初春 于金沙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