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微散文】征文38期《灯光》作者祖仟 朗诵海燕

灯光 文/祖仟 那年清明，我还未上小学。妈妈带我回外婆家扫墓。 下了火车还要走很远的路。走着走着，天就黑了。 我拉着妈妈手里沉甸甸的提包，踩着河石坝大大小小的石头，走啊走，浑身被恐惧攥得紧紧的。妈妈说，看见灯光就到了。好不容易，我看见灯光了，是外公点着煤油灯在地坝里挽柴禾。我朝着灯光跑去，外公咧开没有牙齿的嘴巴喊道：我的乖孙回来喽！ 乡下的饭迟，要点着煤油灯做饭。煤油灯的火苗跳跳跃跃使劲往上窜，昏暗的灯光周围：姨妈烧火，外婆握铲，时不时把米锅铲一铲，妈妈和舅舅们站在灶台边，拉着家常，说着打算。灯光照得外公外婆的脸红通通的。那一刻，一路上的恐惧全都消失不见。 许多年过去。今天，又是清明。 一棵白菜，一斤胡豆，是我们一家子的下饭菜。硬是要把地主的日子硬生生过成贫农的日子。明亮的灯光下，儿子打趣道。 儿子不明白的是，我是在以素食的方式，来悼念那些远去的人。他们，有我们的亲朋好友，更有庚子年里为国为民失去生命的英烈们。他们是父母，也是儿女。没有他们，我们还能在这柔和的灯光下共进晚餐吗？ 这个春天，我们只能用眼睛打量春色，却有一些人再也看不到春天。想到这里，忍不住双手合十，愿天堂有灯，照亮他们离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