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三姨的一封信
文/曾艳
三姨:
今天是你下葬的日子。偌大的墓园只有我们几个人,葬礼的鞭炮声那么响亮,传得那么悠远,竟有一丝丝回音。没有冗长的送葬队伍,也没有繁琐的下葬仪式——你的骨灰盒被表弟轻轻地慎重地放进墓穴,泥土缓缓撒落下去。一点,一层,渐渐覆盖了你的骨灰匣子。泪水也淹没了我的双眼。
三姨,你的离去是那么出人意料,当接到表弟打来的报丧电话时,潜意识里我们都认为去世的是久病的三姨父,是表弟察觉不对,一再提醒我们是你,我们才反应过来。当我们经过重重关口到达你家时,才了解到:你是脑梗去世,没受什么折磨。我当时竟有一丝欣慰,不受折磨,也不折磨人地走,一直是我羡慕的去世方式。你做到了。表弟说:疫情期间,不允许大操大办,第二天烧埋要一起完成。我认为理所当然,只要在世生活得好,不必在乎那些死后荣光,丧礼从简嘛。表弟却有些接受不了。丧母之痛需要特定的仪式来释放,仪式的时间越长,仪式越隆重,释放得越彻底。如今,仪式没了,表弟认为自己没有尽到孝。却也无可奈何。
十时,我们便到了墓园。看着你的骨灰盒在道师的吟诵声中逐渐被泥土掩埋,我没由来一阵释然:人生在世,其实就是在画一个圆。出生是起点,逝世是终点。有的人画得圆满,有的人画得任性,有的人画得艰难……不论是谁,都在执着地画着。三姨,现在你画好了这个圆,得到了圆满。
三姨,一路走好。
侄女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