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亲
文/郭运芳
父亲去世时我还不记事。
儿时的我,没觉得与别的孩子有啥分别,只是当被人欺负时,人家的身后有虎背熊腰的父亲,而我的背后空空如也......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像一根拔不出的刺,深深地嵌在我的记忆当中。
所以,当我成为父亲后,我恨不得把我没有享受过的父爱和我的爱全部给我的儿子。当然,我也清楚,爱的给与要把握好分寸。儿子懂事后,我给他开玩笑说,我没当过爹,咱俩一起成长。
儿子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极度厌学,窝在家里就是不去学校,我与他深谈了数次,他说,难道非要上大学才能成事儿?“上大学不一定就能成多大的事儿,多学知识没错吧?”“打工也可以挣钱,上大学还花钱哩......”是啊,上大学是唯一出路吗?
说是这么说,可我真担心这小子真要辍学。那段时间,我和爱人心力交瘁,几近崩溃。后来,我决定无为而治,干脆不闻不问。
大约过了十来天,有天早起,我照例问了他一句去学校不,这小子蚊子嗡嗡似的嗯了一声,我却不亚于听到春雷炸响,老天啊,你终于开眼了。
那的确是个春日,春寒料峭的春日,儿子迎着风背着沉重的书包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我俩谁也没吭声,默默地去往公交站。路不远,我却觉得分外的长。
该上车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老爹你回去吧,我也没有叮嘱他什么。
车开了,我冲着车挥挥手,儿时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倏然袭上心头,眼眶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