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几次相亲结束后,我一个人拎着包从餐厅慢悠悠地走出来。
不同于我好朋友们的匆忙逃离。
每次我都会非常有礼貌地和对方交流,了解。
然后友好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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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影转过街角的时候拨通妈妈的电话,汇报完情况。
并且最后收获一句“你就作吧你”之后,才算是任务圆满完成。
我今年31岁了,单身的第7年。
在相亲了无数次之后,依然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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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对象终究是有一些特别的。
他并不是从小住一个大院的某哥哥。
也不是姨妈相处几十年的小姐妹的儿子。
他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时间。
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千六百七十七天。
而我们只是很有默契地说了句,好久不见。
就好像分别只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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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了,本来干干净净的下颚现在长满了胡茬,起身坐下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驼背带来的无力感。
他的声音和说话习惯并没有变。
以至于我有一瞬间晃神,就好像回到了那个大三下午的经济学课堂。
而他不合时宜地碰了碰桌子,又把我重新拉回了这个七年后的午后。
然后听着那个有条不紊的声线有点胆小地询问着:
这么多年了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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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努力地回忆着,那个二十四岁刚刚分手的冬天。
每天看着天上的飞机止不住地哭。
那个二十六岁有生以来最冷的冬天,我一个人爬上了长白山。
对着山的那边说我一个人会好好的。
那个二十八岁回老家的冬天,第一次平静地和爸妈说其实我和你已经分手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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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三十岁平平无奇的冬天,我对着已经忘记是第多少个的相亲对象说:
我不是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不相信永远。
只是当我鼓起勇气想试一试的时候。
却发现心中那团火苗怎么也燃烧不起来。
所以,我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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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碰巧刮来一阵大风。
我一个哆嗦又退回了玻璃门的另一侧,身后的暖气让我迈不开腿。
而我透过起雾的窗看到了十字路口另一端。
他正插着口袋呆呆地站着。
如果是二十四岁的我,我一定会忍不住想冲过去抱紧他。
跟他说那么冷你等了很久了吧,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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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我只是看着那扇起雾的窗,看着他凌乱的头发,看着他四处张望,最后默然离开。
然后一个人在暖气升腾的屋内热泪盈眶。
时间会带走所有的伤害,会抚平所有的疤痕。
也会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提醒你——
曾经的你也对人说过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