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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 石
文/李仪
从翠屏湖回来,那一块石头时常在眼前浮现,让我不禁感慨大自然的神奇。
那是在翠屏湖北岸崔各寨身后的堡子山上。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堡子山确实不高,也没听说此地有什么仙,但往年山顶倒是有个庙,早已倾圮,只是在原址上,起了一座普陀寺,寺不大,还在建设中。要说水呢,可就了不得,因为山脚下就是翠屏湖,那可是烟波浩淼,水天一色,虽没有传说中的龙,但鸥飞鱼跃,渔舟唱晚,是津东最美的景致,也是天津最大的水源地。
这山上有两座建筑,是当地农民建的休闲山庄,接待从城里来的人,一茬茬的,都是看好了这个地方,住个两三天,就忘却了城里的烦恼和喧嚣。
我到这的第三天早上,在山庄主人的引领下,来到前楼侧厅,就在这一刹那,案上的一块尺高的摆件跳进我的眼帘。这是一块整体呈白褐色间杂黑色纹络的石头,石质圆润坚硬,有油质的浮光闪现。可叹的是那些黑色纹络穿梭游荡,在左下部形成一个完整的“福”字,笔划不多不少,结构匀称,遒劲有力。“福”字的上部,是一卧一立两个人形,恰如范仲淹一首字谜诗所说“一人站着一人卧”,那分明是个象形的“家”字。如此两个字,构成“福到一家”的寓意。石的左侧墨纹流畅,侧面墨迹星飞,又如河流翠竹,造化自然,让人生出“家和是福”的想象。
山庄主人姓仇,他站在旁边,轻轻说,摸摸吧,也是个吉利。我知道,凡是天下异石,总有个来由,一边摩挲着石头,一边问他这石头的来历。老仇质朴厚讷,提到出处倒也直爽,说是建庙时挖出的石头,起初也不显眼,可是总看有不一样的地方,于是拿回来就用水冲刷,刷着刷着心里就惊了,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石头。老仇说,也是缘吧。我说:是呀,是缘,看得出,你办这个山庄,不好说能挣多少钱,但有点钱你也往这个庙投了,这叫佛渡有缘人啊。
老仇嘴上不说,但看得出心里高兴。他告诉我,在不远的八仙山脚下,他谈下了两千亩地,准备搞个大的中老年养生休闲基地,里面垂钓、健身、休闲,养生、养老,都安排上。我夸奖他,说你想得挺远,这对城里人来说,也是造福万民的好事。他说,这地方紧挨着湖,是“库区村”,从水源保护角度,不能发展太大。说完,他眯缝着眼,看着窗外山脚下那一片浩淼的翠屏湖水,没再吭声。
看着眼前这块石头和这个朴实的山区农民,我想了很多。是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许多不可思议的艺术品,可我总觉得,这块石头在收藏家眼中,或许是个宝,但这块石头的寓意,对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来说,则是心中的“宝”。道法自然,佛缘有度,说的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