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日子

平常的日子 刚刚凌晨5点，便从梦中醒了。梦见了父亲和母亲。我猜是小妹发来的老父亲老母亲的照片的原因。 坐起来打开手机，再次仔细端详照片里的父母。 那是前两天的晚饭之后。老两口先是按惯例看了新闻联播，再按惯例讨论一番，然后互相拉拽着，去街上走了一大圈。应该回家之后，老两口在客厅里还会一个练练甩手操，另一个练练太极剑。哈哈。 之后，母亲说，我得把那块沙发上的罩子给做出来，要不然沙发很快就脏了。能想得到父亲一定会说“这么晚了，你快早点歇着吧”。母亲也一定会说“又不碍你事儿，你甭管”。说着，便打开摆在客厅里的那台老缝纫机，戴上老花镜，穿针引线，转动机轮。对了，是什么牌子的缝纫机来着，好像是叫大四九吧？从照片上能看得出来，83岁的母亲依然脑子清楚，手脚灵活，脚下顺势蹬着缝纫机的踏板，房间里指定会想起打小就熟悉的那种声音。母亲的头发跟那块白色的沙发罩子，颜色几乎都快一样了。几十年过来，我们几个孩子有多少件衣服，都是母亲在这台年龄与我相仿的缝纫机上缝制出来。谁也不知道母亲坐在缝纫机前干活时在想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老人家把对孩子的爱，也一起缝进了衣服里面。 父亲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同样戴上老花镜，打开了一张报纸，在母亲蹬出的缝纫机声音里以及不停地唠叨声中，开始关心新闻联播以外的新闻。父亲喜欢读史，但他说只能白天你们的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才能安心读会书，晚上她要在家，我最多也就是看看报纸了。好在87岁的父亲耳朵很背，不戴助听器，基本也就听不到母亲的唠叨声，这倒是省了老两口拌嘴。呵呵。 照片上看到了，母亲旁边的窗台上，摆放着我们几个孩子给买的营养品；父亲的沙发旁边，摆放着也是我们几个给买的绿色植物。 就这样，我的父亲母亲结婚63年之后无数个夜晚之一，就这样开始了。 平淡，平实，平静，平常。 脑海里想起母亲的缝纫机嘎噔嘎噔的声音，单调、规律，却又鲜活。 这样的声音里，我们几个孩子一天天长大，甚至变老，而父母呢，变得更老了。 这是自然规律，是生命的过程。 真的希望，生活，在父母亲的照片那一刻定格，不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