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文 / 黄小蛮 01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离得再近也无法连成一片陆地。 那年，好朋友送她女朋友踏上去阿姆斯特丹飞机的时候，南方的天空，蓝的透明。他说，如果我知道，这一别便是永远，岁月若可回头，我会说，留下来吧，我想你能留下来。 她说了句，我走了啊，你多保重。他说，走吧，我没事儿，真的。 银行卡放在桌子下面的第二个抽屉，房门钥匙要再配一把备在包里，每个月5号的时候交电费。 公交卡在楼下的便利店就可以充，牛奶一次喝不完要放到冰箱保鲜层，窗户外面的紫苏不要浇太多水。 “ 你看，我都记得 ”他说，“你放心去吧，有机会，我去看你，如果有。” 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路旁的法国梧桐森森郁郁，听着李志的《你离开南京，没人和我说话》，他一声没吭，估计怕是一张口，眼泪就像汪洋大海，淋漓一个城市的大雨。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万叶集》的雷神短歌应答如是。 那一天，整个徐家汇都浸在西伯利亚寒流带来的潮湿里。 七宝老街的油泼豆腐还没来得及吃，乍浦路的永祥烧鹅听说又加了几个新菜，老外街那家德国人开的烤肉店又换了老板，不知已经转手几回。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桂林西街的樱花落尽，知行路的金木樨就如火如荼，想必再过一段时间，腊梅又该熏的人晚上睡不着了。 这让我想起《春光乍泄》里的桥段，黎耀辉一个人来到向往已久的伊瓜苏大瀑布。他说：虽然兜兜转转走了很多冤枉路，我终于来到了瀑布，我忽然觉得很难过，因为我始终认为...站在这的应该是一对。 那一年，我觉得他是个孤岛，我觉得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离得再近也无法连成一片陆地。 02 同事说，一个人不孤独，想一个人才孤独。说这句话的那天，他在地铁上遇到一个女孩。 从富锦路开往莘庄的一号线，纵观南北，常常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故事。有人说，地铁是最艳异的监狱，放风的时间总是挤的水泄不通。 他遇到她，以及她身边的男友。她笑起来是那样阳光，以至于他没办法从她身上挪开哪怕一秒钟。 金木樨开的正靡，地铁里弥漫着苏打饼干和冰镇可乐的味道；谁的手机屏幕闪着语音聊天的界面，坐在旁边的姑娘安静的看着手里的书；对面那对小情侣偷偷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有意无意的做着各种亲昵的动作。 窗外风景飞逝，人们在不同的地方下车，去见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地铁看着不同时间上演着不同的故事，从来沉默不语。 他看着她，呼吸急促，面颊潮红。 他说，当我知道她要下车的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知道。如果再见，便再也不见。 她是如此让我着迷，以至于我忘记时间和周遭。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迷失自我。 我的身体里住过我这半生的季节，住过山河大海，我都觉得空空如也。却唯独见到她的那一刻，让我整个心房都是满的，血管挤压着悸动的血液，在身体里冲突奔袭。 然而，还是要面对现实了。当她离开地铁的那一刹那，他们的故事便结束了。 他说，当她离开的时候，我好孤独啊。 “有一天，我看过四十三次日落。” 过一会，小王子说“你知道，当人们感到悲伤的时候，总是喜欢日落的。” “ 一天四十三次，你怎么会那么悲伤？” 小王子没有回答。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孤独的事情是在自己最想恋爱的时候遇到了最想照顾一生的姑娘。而她，却属于别人。 03 有人说，孤独是一个人去吃自助餐，取餐回来后发现餐具已被服务员收走了。 有人说，孤独是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有人说，孤独是千里迢迢背井离乡，下了火车正是傍晚，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我点亮。 你看，各有各的孤独，各有各的悲伤。 你是其中一个，不多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