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组诗）/斯人

断章(组诗) 文/斯人 等 等 等夜渐荒凉 等蛐蛐吹出风声 等乌鸦背来大朵大朵星云 等一群麻雀把一朵朵星云凑在一起 等一群啄木鸟用喙把天空啄成漏斗或筛子 等一群眼球眼泪噼里啪啦从漏斗筛眼落下来 落在寂寞屋檐下的门前雪 落在一条曲曲弯弯的羊肠小路上 落在渴的快要干瘪的土地田埂上 落在加班加点站岗放哨的大树上 落在漆黑从不反光的柏油马路上 让每一滴水都渗进生命的心田 让每一条道路都锃明瓦亮起来 让每一颗石子瓦砾砖头长出新绿 让每一条生命燃起篝火参与狂欢豪饮 饮尽火一样眼神 饮尽苦乐如水往事如烟 饮尽风烛残年未老先衰一身皱褶 饮尽桀骜不驯的冷冬和变幻风云 饮尽肝肠寸断的断肠桥长相思短时痛 饮尽石沉大海消息长出悲悯的玫瑰巨荷 饮尽雷锋塔让一条蛇重新站起来说话行走 让爱打破人妖界限 让所有生命一转身都六六大顺起来 借春风把弯弯曲曲的小路捋直 借春风让僵硬的枝桠重新抖起来 借春风驯服水的流向夜的失眠 借春风吹燃灶火送来袅袅炊烟 一切都是暂时的想象 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现在仍处在料峭的季节 仍要屏住呼吸咬咬牙跺跺脚地等 等南方的温度一点点澎胀起来 等南方的风鸟火鸟玩腻了收拾行囊北上 等南方的风吹吹打打把鸟们用八抬大轿 抬过来。 等南方的燕子用小嘴把彩虹拽到北方 等北方门口的石狮子看到虹也露出笑脸 等北方守门的狗儿吐出散热的舌头 等北方的女人眉飞色舞唰一下拉开窗帘 等北方的落雪化尽，我的屋檐露出眉目 感动的我破门而出喊出一声惊雷 夙愿 把耳朵掏个洞，让心底的泉水 一汩一汩地冒上来，伏在自己耳畔 听三十年前涨潮落潮的声音 赏自己一记耳光，让一记响亮的耳光 于心壁反弹到眼角 让眼眶里蓄满的水份，忽地一下 注满十八条河道 让十八条河水，绕过九曲十八弯 汇入同一湖里，蛙鸣唤醒一季的莲梦 让湖水润开的荷苞，在同一个夏夜浮出水面 让湖水润开的青荷，沿同一脉络放飞青梦 让粉嘟嘟的花季年华，都在一个夜晚 欲说方休…… 如果一个夜晚，还不足以愿望 那就让雨一直下一直下 下到天荒地老，下到天空海阔 下到你来了不想走，下到你想走走不动 下到你前脚走我后脚到 下到人生即使洪涝落草 夕阳下，我哭瞎两眼 再等下一场云涌风起之后 重新复明……… 断桥边等 断桥边等，等一个姗姗来迟的娘子 等一阵风徐徐吹开二月 等一阵雨丝丝入扣撩开心帘 等一把伞像花开像日落 等一叶小舟载来消息载来云雾初开 等一道虹出现若青白二仙 助我思一思凡间，与人间法海斗一斗法 挥一挥水袖和龙泉宝剑水漫金山银山 等一条路接了又断断了又接 等一座桥塌了大不了再重新设计 等雷锋塔轰然倒了砸碎无底船添满无底洞 等人人自食其力再不藕断丝连和畏惧白眼 等三月初绽的桃花运归来 神情眷眷风度翩翩 等一朝朝日子钻出大海就露出笑脸 等感动的爱潮翻滚在五更天 把枕巾上的寂寞涤洗一干二净 等一场戏落下帷幕后台上空无一物 第一场戏演完了接着来日再演 等一个多事的文人把人妖情未了的故事 在一个多事之秋里编了再改改了再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