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 你是谁
——狗尾巴君
壹
2016年的10月,我是第一个想你的。
我还是在重复着一个个同样的梦。
那时你的头发差不多已经及腰了,你总是穿着那件蓝色运动衫在田径场呼哧呼哧的速跑,运动鞋绑紧的鞋带总是会松那么几回。田径场的塑胶味会盖过食堂的米粉香,来散步的老年人一对又一对。
每次跑到第三圈的时候你就开始流汗,而那一圈圈跑道,好像也是没有尽头。我可能忘记了你的表情,也忘记了你汗水的味道,但是那股盖过米粉香的塑胶味,尽管是在梦里,我还是清晰的闻到了,记住了。
当然,我还会看见你和她走在每一个楼道,走步声哒哒响,在梦里恐怖极了。我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断断续续的,只有你和她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你们笑得很开心啊。但却让我感觉很陌生,我似乎早已不记得你什么时候笑过了。
身边的她是谁呢?我怎么也替你想不起来了。
贰
七点的闹钟响起,“嘀嘀”不断,把我追赶你的脚步止住。
打开冰箱,冰箱里绿色瓶装的矿泉水总会让大脑想起梦里的另一个你。
记忆最浓烈的是雨后那滩艳红的石榴花,你抱着一摞复习资料,往那幢大楼走去。你似乎很喜欢那幢大楼的第四层,摊开一本本资料书,你咬着笔头,玩弄着桌上的绿色盆栽,时不时的望望楼梯口,当时你是在等谁?
那时候是秋季吧,风一吹,她就来了。喝空的绿色矿泉水瓶也被吹到了地上,她弯腰替你捡起瓶子,我又错过了她的脸。
太多模糊的脸出现在梦里,让我一步步陷入你的梦里。那种极度渴望睡去活在梦里的欲望愈发强烈,不挣扎甘愿沦陷的念头会不会让我忘记现在的生活?
我似乎没有去想过。
叁
2016月9月30日,安眠药丸的瓶子空了,我睡得很晚。
酒精带来的醉意昏昏沉沉,你好像死了,安静的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我看见你心脏里藏着一根毒针,毒液还在延着血脉流向你身上的每一个器官。
很多叠影在你身体上浮现,全都是你啊,你在食堂点了一盘鸡腿和她一人啃一只,你抱着资料书奔走在路上,你在江边大声呐喊,你和她们走过凌晨五点的城市,你们都在,勇敢的的微笑....
七点的闹钟响起,“嘀嘀”不断,头一阵刺痛,酒瓶砸碎在地上,我发现自己还是睡在熟悉的床上,爬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你还活着。
肆
我是谁?
我是我心里的未亡人。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