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的告白》欧震
父亲 已经走了好多年了,妈妈的头
就像立冬这天的芦花全白了
很长一段时间 天一直都是晴的
可我的心里 却下了 好几场雨
手机传出妈妈的声音:天冷了
你要多穿点衣服
冬天的慈湖河的面孔 是冰冷的
而芦花 在风中摇曳,看上去
始终是一只鸟 在不知疲倦地飞
妈妈说昨晚她又梦见父亲了
她说他从芦花丛中钻出来喊她
他的笑很烫,就像 刚刚出锅的馒头
她说在她的梦里 父亲没穿工作服
而是穿着那件 纱的线衣
那是妈妈用劳保手套拆了 织成的
我记得那件线衣 是染了颜色的
比天空要蓝很多,就像
在记忆里涨潮的
深深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