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简介:红韵(公众平台TYDS2539355708)伴随着美妙的天籁之音开启您心灵的窗口,听花谢花开,流水潺潺,眉间听雪,让您的心灵再一次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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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赞美女人最好的词语不是端庄美丽,不是秀外惠中,而是绣口锦心。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其实是有些背离这个词的原意的,就在写下这些文字之前,我还特意百度了一下,它确实不单单是一个形容女子的词,甚至它所修饰的对象其实不是人而是文。尽管如此,我还是固执地认为,一个绣口锦心的女子比起漂亮的,端庄的,才貌双全的等等等等女子….要温婉的多、美丽的多,有灵气的多。
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偏执所为何来,直到看见那个绣坊。
正下午三四点钟,一个不晌不夜的时辰,那个绣坊就那么安静地停在街角处,门前几乎无任何装饰,像一个素面朝天的女子,一幅清水芙蓉的样子,木格的玻璃门,半掩着,虚门以待的架势,似乎店主人在等人,却不知在等谁。
门内,一女子端坐绣架前,低眉拈线,听得有人进来,抬眼望过来,并不开口介绍生意,只微笑颔首,任由我随意走动。
曾经,女红是我的最爱。《孔雀东南飞》中,巧妇刘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擅女红,是旧时女子手里的法宝,也是夫婿的脸面吧?一家人的衣,都在女人的飞针走线中了。于我,爱女红,不过是喜欢拈针绕线那种娴静而专注的感觉罢了,心无旁骛地做自己喜欢的小物件,过程,往往比结果更让人陶醉。只是,整日价营营役役于红尘之中,竟然想不起,上一次穿针引线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如今这小小的绣房,竟令我如同穿越一般,抵达一个唐诗宋词的境界,心不由得雅致起来,曾经的情怀,一点一点被唤醒。
夜读梁实秋的《槐园梦忆》,他提到:季淑赠我一个枕套,是她亲手缝制的,在雪白的绸子上她用抽丝的方法在一边挖了一朵一朵的小花,然后挖出一串小孔穿进一根绿缎带,缎带再打出一个同心结。梁实秋得之,伏枕一梦香甜。又提到结婚之时:她预备了一对枕头,枕套是白缎子的,自己绣了红玫瑰花在角上,鲜艳无比,我舍不得用,留到至今。一个古稀之人,回忆起亡妻,最温馨的,竟是这些细软。羡慕的紧。他是幸福的,他的妻又何尝不是呢。生活不需要轰轰烈烈,爱情也不需要。
在那个只有手工的时代,女红是每一个女子必须要具备的能力。女人们以布为纸,以线为墨,以针为笔,不紧不慢,银针轻舞,丝线摇曳, 女人一辈子的心思,都在这一针一线里描画。
山西民歌里娇俏的女子,绣着荷包轻轻哼唱“一绣一只船,船上张着帆,里面的意思情郎你去猜;二绣鸳鸯鸟,栖息在河边,你依依我靠靠永远不分开;三绣南来雁,飞过千重山,你与我那情郎哥把呀把信传。”小小荷包把女儿家的心思穿透,每一根线都是一丝情意,密密麻麻的开满了幸福的花,矜持的开放,最深也最含蓄。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针、线,穿梭的不只是布匹,绣上去的不仅仅是美丽的图案,而是一种温情的延续,银线下炙热的心,在岁月的拐角处兀自暗香……
刺绣的女子大都是清少纳言的,万千的心思全化作绣布上的纠结萦绕,循环往复。银色绣针是笔,彩色绣线是墨,但与泼墨成书的豪情不同,这倾诉是慢条斯理,是来龙去脉细枝末节都要交代清楚的。针针线线,各司其职,该往哪里走,落笔该怎样写,故事就这般一分一毫,一针一线叠加而成。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牡丹开满城,有人为你等。
如今,每当闲暇时,我总喜欢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让我的绣针在布丝间轻挑慢拈,心境就会不由自主地宁静下来。一针一线在手中缠绕,缠绕一种快乐和幸福的心境,缠绕美丽而温暖的梦。于是,街道的喧闹在耳旁消失了,那些忧伤的往事淡淡遗忘了,那些红尘中的眷恋在此刻停止了,只有一种暧暧的情怀和平静的思绪随着绣针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