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日的雨》
马永波
海面灰蒙蒙,一片混沌
天海相接,雨使黑暗提前降临
屋子的方头船在起伏
一个房间在船头,亮着灯
一个房间在船尾,吊床摇摆
锡灯压着倾斜的海图
底舱里是一捆捆的书做压舱物
绳索,刀子,帆布,水桶
和一只拖着翅膀的信天翁
也许还有一颗老朋友的骷髅头
发出轻微的拖着脚步的声音
风吹凹的船帆反弹回来
拍打着微微摇晃的桅杆
前桅和后桅的帆都落在了一起
桅顶的一盏孤灯代替了瞭望者
我不时地放下笔,倾听
或是到甲板上望一望风向
一头白鲸从舷墙上一掠而过
在远处升起一根孤零零的铁皮烟囱
船员们都不知去向
或许加入了丛林探险,去了内陆
只有我一个人不时地看一眼罗盘箱
拉一拉绞盘滑轮,又坐回到桌边
任我的方头船拖曳着黑暗的雾气
擦着世界所有的海岸飘过
20161107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