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字为师》

诗歌摘自：诗赏读：清明特辑/鸟没有说明去向 以字为师     远村   我不能以字为师。坐在边上的那个汉字   突然问我：为什么你不能？   因为我没有力气，一下子就咽下那么   多活蹦乱跳的食物。   因为我太过匆忙   而无暇探究每一个字里藏了多大   的江湖？和我在一起。   这两年，我和我的城市正在经受着   疫情前所未遇的考验。   被算计的滋味，多么难。   在少陵原的一间陋室里，打开古人的字帖   就像打开明媚的春天。   那些衣着朴素的汉字，带着关中道上   麦子的福分   来到我的案前。我只是偷看了一眼   藏在其中的墨香就裸露出来。   多少个午后，我和它们在一起，在   一条又一条   白纸的犁沟里播种。   有时也会停下来，手捧着它们的脸庞   而欲言又止。不知身在何处？   像一座宫殿，福字在上，祸字在下   安字，在中间装聋作哑。   世界大概就是这样，树枝和树根   如果没有树杆，它们的恩怨   又如何取得联系？   清醒的空气，如何贯穿？   它们现在的样子，我自然无法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