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色》
南国色
文/庄公子
绿在古诗词里是肥的。
绿在南方以南的南国,更是肥得一塌糊涂。
不只是绿,南国有本事让所有缤纷的色彩营养过剩,恣肆生长,发胖,胖得遮天蔽日。南国就是一个天然的艺术家,在天地间泼彩挥毫。
肥的绿,宽的红,长的紫,高的蓝,深的橙,大的黄,所有宏伟的形容词拿来都显得捉襟见肘。南国太奢侈了,它的调色缸是成群结队地打翻在大地上的。色彩遍地都是,花了脚板,炫了眼睛。一起到南国走走,走着走着就入了画。
雨林的墨绿是繁荣长寿的,门前的翠绿是灵动狡黠的,城市的多彩是繁华富裕的。
色彩贪恋着南国,因为南国有着独特的魅力。艺术家的手法,诗人的思想,孩子的眼光。
我称呼西双版纳为南国,“红豆生南国”的南国。南国这个词的方位感突出,我家在中南,中南与南国相聚太远。中南不会放任绿色的铺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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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被染成了深色,恳切生辉。
南国的人很容易辨识,黑的,瘦的,小的,精的,看起来很节制,和放肆的无边无际的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
北国的人高的,大的,白的,壮的,但是色彩是短的,收敛的,瞻前顾后的。
造物主果然是遵守平衡守则的。
唯独中南集两方之所长,人与景都露出中庸的气质,可南可北,宜南宜北。所以,中南地区的人是适应性最强的,因为能适应,所以哪里都能成为家。
所以我来到了南国,就把骨子里那份南方的特性发挥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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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傣楼是金色的,自带宗教的光辉。傣族人面对他人的双手合十礼,似乎是在拜佛。这刚好应证了佛家说的,人人都是佛。傣族的佛寺几乎遍布所有村寨。
深山的傣楼是灰黑色的。灰色的栏杆,青色的瓦,灰色的木板。傣楼是低调的,在绿林山地,就像一个个巨大的矮蘑菇。大风刮不倒,地震摇不倒,只会越摇越紧,比钢筋水泥不知道坚强多少倍。
灰黑色的傣楼里往往住着穿着缤纷色彩傣服的姑娘,万灰丛中点点红,就像画龙点睛,姑娘们一走动,整个傣楼就灵动了。
在张扬的山水面前,南国人是低调的。在南国人面前,傣楼是低调的。在傣楼面前,我是低调的。
无处不在的佛教信仰,朴实真诚的族人性格,那些古老的农具,古老的生活方式,让我这个异乡人感动不已。似曾相识在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