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散文.槐花恋》 作者: 陈曦 朗诵:晨曦 扯着四月的尾巴,捋着羊肠幽径,晨练的时候,邂逅一隅馨香,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了啊?……错愕之际举头方晓,缘是“一树槐花始盛开”……只因,茕茕孑立,倏尔,染花成忆。 晨曦的金色里,一串串乳白,缀满槐枝,含苞欲放的,吐蕊乍开的,随轻风散播去淡淡清香……久违了!这初放的不单是槐花,俨然,是一树遥远而依晰的童趣,是昨天的梦,和,醒来的恋…… 那时,村后淌着一条长长的小河,据说是爷爷辈人开挖的,土丘般漫长的河岸上,满栽着年仿于父辈的槐树,因为枝上长有棘刺,人称“刺槐”,又作“洋槐”,清一色树种,除了经年累月树下长出几种由鸟粪播下的却也葳蕤的野草和灌木,别无它类了。至于为何只栽那一种树木,一直以来也未曾用心考究,想必老辈们自有其道理,或许当时槐树的用途高于其它树种吧。 槐树是长的很慢的树种,在少时和记忆里始终就那么大,那么高,秋冬那么稀疏和春夏那么茂密,除了花开花落,仿佛停滞在时光里了一般。除了底部树干,枝枝桠桠满是棘刺,令人望而生畏不敢冒然折损攀爬,若非因花生怜,我是断然讨厌的。 春夏之交的十数天里,是槐花期,串串乳白,风中摇曳,远望去,原本绿色的槐林,往往一夜之间,被白花染成了梦幻般一色的绝美。 花事极好,不仅饱人眼福,也令人大快朵颐。每逢时至,四围的放蜂人,早把蜂箱于槐林间排开,而不闻其香,便知花开,更是河两岸期待采花的人们了。花开之日,大人们拿着绑上铁钩或镰刀的长杆,有的扛着锄,争先恐后涌向槐林,紧跟的是各家提着莱篮或袋子的孩子。 因槐树枝有刺,不便攀爬上去采花,于是人们想出许多妙招,用铁钩或锄头弯处,将开满鲜花的小细枝钩断下来采摘,还有的高手,可以用拴着长绳的砖头,精准地抛在心仪的槐枝上,绕两下,再用力扯断下来。树下的孩子们或兴奋地喝彩着,或撸下嫩花花填向嘴里,甜蜜般吃着……我不喜欢生吃,常是乐将对折的叶片放在唇间,吸出清脆婉转的律音来,一边“演奏”一边往莱篮里摘槐花。槐花通体娇嫩,抚摸起来象婴儿的脸,常常,采撸的粗暴被槐刺警告而痛扎,不止一次,直到伤痕累累。那些日子,人多,树多,采不尽的槐花,如果不是错过花时,倘若不是花事会过…… 槐花的吃法众多,可蒸,可炒,可入羹汤,可做煎饼馅包……可晒干存放,童年的最好是“槐花炒鸡蛋”,人们都喜欢吃槐花,除了味儿鲜,营养价值也很大。记得那时从医多年的伯父伯母,每年回老家探亲,都要给爸爸带来“乌龙、毛尖”以“换取”妈妈事先为他们准备好了的风干了的槐花。伯父伯母常常念道槐花的营养和药用价值,我想,伯父少时离家求学,远在外工作,或许,一抔槐花便是故思乡情吧…… 有些念,很甜,也很伤感。那年的槐林,已被伐砍,那蜿蜒的河岸已被整平成田,爸爸也已过逝多年,伯父母也是年迈忘返…… 这儿是一马平川,少年里,没有高山,那隆起的河岸就是高山;没有港湾,那被遗梦的河边便是港湾!没有林海,那扑面的槐花林就是林海;没有草原,那岸上的槐林下,赤脚放飞天真的野草地,便是草原! 曾经的一树槐花就是风景,曾经的一季槐花便是童年! 曾经,没有远去,无论伤痛与欢愉,皆是生命里无可替代的旖旎,像是一颗被岁月尘封的莲子沉睡于深泥,只需一耳春雷,一眉细雨,便将起死回生,破土相聚……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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