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水中的鱼

我爱上了水中的鱼 文/胡春江 朝暮游走于公园，品读宁静，或者投身喧嚣。亦如漫步红尘，都不过过客而已。有时纷扰缠络，心胸膨胀，嚣过尘上；有时放下行囊，束紧身心，享受即时的安谧。 倒是这公园，背面靠山，眼前铺水，朝，饮晨露，沐霞光；暮，闪霓虹，贯歌舞。这些视听的愉悦或者烦躁，也都只像环湖游走的人们一样，匆匆。从指尖中流淌，在擦肩后殒逝。 独有那水中的鲦鱼，活生生的落在了心上。每每徘徊，总要驻足于水湄。看那些自由的小鱼畅快地撺掇，偶浮偶潜，或吮或游，倏忽远逝，一下又齐奔而来。这些灵动的倩影，于清澈的水中，蹁跹在一个空灵的世界。水，才是它们的故乡呀！它们，也坚守着对于水的守候。 也许，它们并不在乎如织游人的关注与否，不管这里的闹静，不在意自然与人类的青睐或赏识，它们一味做着自由的天使，于一泓清澈之中，从春到秋，从夏到冬，季节的风花雪月，时序的冷暖交替，仿佛都已经摒弃在生命之外。它们是水中最执著、最纯真、最泰然、最淡泊的生存者，无所求，无所需，水就是生命的食粮，水就是永远安适的故乡。 有时候，在桥上，在阑干旁，独步，静坐，或者闲适地思维，享受着鲦鱼与我之间的说不出的快乐，好像有一种默契。尽管有熙来攘往的人流，并不能冲淡鲦鱼与我之间这份无言的笃信。它们是翕动的，又是安详的，摆动的躯体有如美人的婀娜，比目间也许闪烁着智慧的光。它们不能去大海搏击风浪，自然也就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但也没有涸辙之鲋的危机，也不用担心成为盘中的嘉宾，生命中就注满了平淡和自如，惬意的徜徉，无拘的栖息，与水草为伴，随涟漪起伏，任其人来人往，管他云卷云舒。 就这样，漠然地在水之湄，只想到与鲦鱼真的融为一体，感慨人鱼共舞的快乐，也许那便是一种佳境。我不知道庄周与惠施当初游于濠梁的争论里，是怎样来解读鱼之快乐的？鱼之乐，人之乐，天人合一，人与自然的交融，这些诠释也许能够证明庄子的达观，而惠子的诘问却又证实了人鱼的不可溶。 我也不管孰是孰非，谁胜谁负，那是他们之间的事儿，或者是文学家哲学家的事。也不慨叹这里的朝暮是闹是静。只是想象着，倘是摇着一叶小舟，漫浮于水上，前后有一群一群鱼儿的簇拥，无关风月；或者能够赤裸裸地与它们畅游，无关时序，无关红尘，那便是怎样的超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