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歌《黄玫瑰》这样唱道:
黄玫瑰 别落泪
所有的花儿你最美
受了伤 别伤悲
别让泪珠湿花蕊
别让我看见你的伤悲
我会为她心碎
别问自己对不对
心中有爱就很美
即使告别了春天的阳光
你依然要开放
别害怕 别犯傻
别轻易剪去长发
我会站在你的身旁
给你依靠的肩膀
别说话 微笑吧
回头是灿烂的霞
我默默的祝福你感受到了吗
海角天涯哪里不是你的家
别怕啊 别傻啊
哪里都能开花
这是一首悲伤的歌,其中一句“别轻易剪去长发”总会一次又一次拨动我的心弦,脑海中,总不自觉地回放那样的场景:爆发中的女儿,愤怒的表情,狂躁的动作,拿起剪刀,手起发落,一丝丝一缕缕地滑落,第一次是在2015年最冷的时候,长发变成了短发,第二次是在今年最热的时候,短发变成了光头。回头看,处于当时情境中的我,心冰凉,但近期总是不自觉地想起,竟会眼眶发热,悲从中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孩子想那样惩罚我的话,我承认,当发丝从她指间滑落时,那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即使那决非她的本意,就如我是她的母亲,我不想伤害她,但竟都是错爱,虽然这决非我的本意,母女一场,竟会如此刀光相见。
当郑老师知道孩子剃光头的时候,他对我说:亚情啊,我看到孩子剃光头这个事情,我觉得特别开心,这是孩子想从头再来,也想试探一下自己不在意别人的感受,这次成长营其实她成长着特别多,小时候也许你跟她姐姐是在一起的,她跟爸爸在一起的,孩子的很多行为是在寻找母亲的爱!原来,她如此决绝地剪去长发,如同飞蛾投火般惨烈,是要寻找心底最深处匮乏的母爱,即使我的爱是稍纵即逝的火花,她也要拼尽所有的力气去抓住,似乎那一丁点火花能点亮她的生命,她那样不惜一切代价,所以剪去长发时才会那么决绝!又原来,孩子,你的心中该有多少泪!你的梦中该有多少痛!整整三年了,你错过了三年春天的阳光,你躲在黑暗之中,这原本是花一样的季节,这原本是放飞梦想的时光,这原本是火热青春挥洒的岁月,而你竟让自己处在黑暗之中,无奈地打量着这个世界,黑暗中的你,该有多悲伤呀!该流了多少泪呀!所以,才会那么地决绝剪去长发,才会那么想从头再来!
曾有家人问我:她们是双胞胎,难道你真的那么偏心?对姐姐的爱多些?我答道:从小形成的,我和孩子爸爸一人带一个,妹妹从小就折腾,我本就极度匮乏,她越折腾,我越不接纳,姐姐相对好些,所以比较之下,对姐姐的接纳多些。的确,在她身上,我几乎没有展现过一个母亲的母性,和她总有那么一段距离,想跨却跨不过去,然而,和她姐姐相比,她却给了我在夜深人静处最不敢触摸的伤痛。因为,明明知道要无条件接纳她,自己却不能做到;明明知道她爆发是好事,但自己却总被满屋的硝烟吞没;明明知道不能被她的情绪带走,却总会被她的状态所牵绊;明明知道要成为一个温暖的妈妈,却依然心微凉;明明……她在我身上比寻找的东西,似乎都成了对我的高要求!然而,“别轻易剪去长发”竟也成了我对她的高要求!
现在,从家人发出来她在颐和学校的照片中,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不知道她是否还会留长发?但从她的坦然中,她早已不在乎她的发是长还是短!我也慢慢放下了她的发,不管是长还是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