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跳,赶快上马!
立即奔上征途;
已把大地摇入睡乡,
笼罩着一片夜幕;
已披上云雾的衣裳,
像屹立着的巨人一样,
从那边的茂林之中
无数黑眼睛张望。
从山一样的云端里
分开薄雾凄凉地窥瞧;
山风鼓动着轻捷的羽翼,
在我耳边凄厉地呼号。
黑夜创造出无数的怪象,
我的心却欢乐而高兴:
我的血管里燃烧着火焰!
我的心房里充满热情!
我看到你,从你的秋波里
就倾泻出温和的欢喜;
我的心完全守在你身旁,
我一呼一吸都是为你。
一种蔷薇色的春天光彩,
笼罩着你可爱的面庞,
你对我表示的深情——天啊,
我无福消受,徒然巴望!
可是,啊,离愁已随着晨曦
一步步塞满我的忧胸:
在你的亲吻里,充满欢喜!
在你的眼中,充满苦痛!
我去了,你站在那儿俯望,
你目送着我,泪珠满目:
可是,啊,被人爱,多么幸福!
天啊,有所爱,多么幸福!
【注】一七七一年春作,歌德此时正热恋着塞森海姆牧师的女儿芙丽德利凯·布利翁。本诗曾由舒伯特等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