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所中学,每次看到那些孩子们穿着校服,三三两两玩闹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学生时代,它已经离开我许多年了。
有人说,怀旧就是衰老的开始。初老症状的其中一条就是越近发生的事情越记不住,越久远的事情却记得越清晰。我就是这样。
所以我清楚地记得,第八套广播体操。那时候全校学生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操场上。升旗台上,戴三条杠臂章的大队长领操,那在当时可是一件很威风的事。但我们都觉得那别扭的动作特别傻气,所以总趁老师看不见就随便甩甩手脚敷衍过去。
现在偶尔听到那段熟悉的音乐,还是能够想起当时觉得特别好笑的几个动作,还有当初我们尴尬稚嫩的笑脸。
那时候,我有一个特别好的同桌,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叫小敏,喜欢着隔壁班的男生。我们都不是勤奋学习的孩子,也在成绩不高不低的位置上瞎混着。上课抄歌词,用五颜六色的笔在偶像的名字周围画爱心,把明星的照片放进笔盒里。上厕所要结伴,逃过体育老师的法眼去校门口买五毛钱一根的冰棍,然后在咬上第一口后笑得很开心,毕竟这口逃课换来的冰爽真的有无法言喻的痛快。
在那个没有手机通讯的年代,小敏那段懵懂的初恋也全部藏在了我跟她传的纸条里,那时候我们都认为彼此就是对方最好的朋友。但我们也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赌气,在课桌上画三八线,说好再也不说话,谁也不准越过。但后来那条三八线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以及一丝淡淡的忧伤。
那个年代,互联网还不是很普遍,电视机就像是我们探索世界的一扇窗户。那个时候,也是台湾偶像剧最繁华的时期。
现在的初中或者高中生,过几年回忆起来,他们的青春词典里可能就会有柯景腾、沈佳宜、徐太宇、林真心。而在我的青春里,是从《流星花园》的道明寺到《恶作剧之吻》的江直树,再到《王子变青蛙》的单均昊。几乎在所有偶像剧里,女主都是善良美好的,男主都是无敌帅气多金的,还附带一个恶毒的女二。
当时我们都很单纯地把善与恶区分得很明显,后来才知道,再美好的人也会有心底阴暗的角落,再恶毒的人也会有心软的瞬间。那些剧情现在看来,似乎是有点荒谬跟狗血的,但那会的自己,真的把剧情看得津津有味。那时候的少女心,会对爱情寄予梦幻的向往,相信长大后会遇见王子一般的他。但长大后才发现,同甘共苦的爱情也很美。
我是宅女,也可以算是追着偶像剧长大的。而我哥,就是打着游戏长大的。从小霸王游戏机到偷偷去网吧被我爸打,到如今已为人父也还是在玩游戏。前几天跟他回了趟奶奶家,那台小霸王已经尘封塞在一个杂物间的角落里,我哥说,那时候的超级玛丽,魂斗罗,都是可以消遣掉一整个百无聊赖的炎炎午后的,再来几片西瓜,跟兄弟们的感情就是这么来的。
但再好看的剧情,再好玩的游戏,还是逃脱不了老爸老妈回家就要结束的命运。竖着耳朵提防着爸妈的突然回家,那种混杂着紧张跟兴奋的心情现在是再也找不回了。与其说我们都在寻找青春的记忆,不如说,我们只是在想念那个单纯可爱的自己。
青春是什么呢?青春大概就是即便穿着很丑的校服,也能笑出明媚灿烂的光来。
青春年少的我们,总以为下次考试还有很久,总以为时间还有很多,总以为日子还很长,但,时间会走,我们会老。它就像我们小时候爱玩的那颗玻璃弹珠,晶莹又美好,只是打出去后,却是再也回不来的旧时光。
——来自「大米」的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