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读:“海”,你的舌头就模仿了一次
海浪的运动。我后来才知道——你是
一艘船,摇曳着将我推入一场蓝色的
词语梦。让我相信骤雨、海啸和风暴,
相信这无尽的平原会有燃烧殆尽之时,
万顷波涛会向着黄金的天际铺开。
向你借一张斑驳的旧地图,让我得以
寻找海:苏禄、白令、濑户内,
一个词许诺着一种可能性——然后它们
被冬日的雪与雾打湿,每个页脚
都长成一个仓促的浪,追随你
远行的足迹,日夜绝望地起伏。
直到我走出大门,翻跃围墙,骑着词飞翔——
听见石头在地下歌唱着消失的海洋,
听见亚细亚的过往是一场黑色的
荒原梦。然后我忘记你,像猎人丢失
唯一的枪。但目睹过,书写过并无数次修改过,
带着无限的恐惧与爱投身过与等候过,
并最终孤零零地站在这里,与海一起沉默。
过去的旅程并不令我悲伤,因为我
短暂的一生将顷刻被你读过的海浪测量。
过去的海是我幻觉中的热望。因此它永远凝固在废弃的钟表里,在地下的墓穴中,在一首背过却忘记的诗里,在旧的一岁里,并永远值得被爱
摘自公众号:水鬼和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