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味道

《故乡的味道》 作者：陆宣霖 故乡的味道是从袅袅的炊烟里流出来的。 初秋时节，我回到了故乡。傍晚时分，我独自漫步在故乡的石板路上，意外的闻到了一股久违的烟火味道。它是从邻家的烟囱里冒出来的。它映照在家乡浅秋丰美的晚霞里，随着晚风任意卷滚，有的升向空中，飘向远方，渐渐消散；有的坠到地面，落在眼前，四散流淌。流进屋前的深井中，流进屋后的池塘里，流进竹园，流进芦苇荡，流进庄稼地，最后都流进香喷喷的泥土里…… 炊烟所到之处都可以清晰地嗅到它本真的柴火气味。这种气味在我离开家乡后就再也没有闻到过。细细算来，已经有将近三十六年了。 记忆中，三十六年前的家乡，每户人家都标配有烟囱、水井、池塘和竹园。在那个年代，这些元素是一个家庭必要的“外在装束”和“功能配备”，缺一不可。 而如今，水井、池塘和竹园大多保留完好，而烟囱明显是少之又少了。烟囱是与灶台一体的，由于老式灶台既不卫生，也不好用，占用空间又多，所以除了极少数人家有特殊的需求外，几乎所有的人家都已经将老灶台拆除，改用既简便又环保的液化灶了。那些矗立在屋顶的曾经“傲视一方”的烟囱呢，就和老灶台一起悄悄的倒在了贫穷落后走向幸福小康的路上，被当作废墟埋在了泥土之中，逐渐销声匿迹，大有退出历史舞台的趋势。因此，当今时我重回故里，穿行在排排的楼宇之间时，能够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真的是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炊烟的味道一直是我远离家乡后留存在心里随身携带的故乡的原味道。远在他乡时，它是我根深蒂固的思念，寄托着我深沉绵长的情感。 袅袅炊烟中，我仿佛看见一个披着长发的邻家女孩向我走来。她一袭白纱，衣袂飘飘，宛若天外仙子来到人间，脸上满是温婉的柔情，似风，似雨，似水，似烟……她的出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懵懂无忧的童年和情窦初开的少年，一幅幅旧时的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闪现，让我清晰地意识到，原来所有关于故乡的印记都已经随着流浪的岁月镌刻并尘封在了故乡的味道之中，变得更加浓烈而厚重。 故乡的味道是带着原始的柴火的烟熏味的，它不但没有什么香气，反而还带着一丝呛鼻的气味，但它确实是我十六岁以前每天都会闻到的烟火气味，掺和着饭菜的清苦味，渗透着生活的贫穷味，也浸润着父母的汗水味……炊烟的味道，就是我远在他乡时，流淌在我生命里的最香、最醇、最诱人的故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