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惦记 那片油菜花
吴少东
严格来说
我并不关心
春天的雨水
和那些 应运而生的花朵
我的关心 和陈先发一样
是那些炫目的油菜花
那些在一个丧父的诗人笔下
应该是 小片的、分裂的黄花
略有 不同的是
在无法 确定长度的春季
我只关心
三月十五日 及其后的花朵
那天,五平方米的油菜花
炫目地 开在
父亲 静止的身上
那天,崩溃的花粉
沾湿了 我的双膝
那天,高擎的油菜花
高过 我的头颅
像我的悲伤一样 蔓延
我的爱人 几次问我
在最蓬勃的季节
我为什么 总是萎靡wěi mǐ
总是怅惘
为什么 不让我的儿子
我父亲的孙子
折断任何一杆
摇曳的油菜花
这时
我的沉默 总是大片的,
金黄的
父亲,那是自己身上
生发开去的 花朵
是你关注了
七十三年 农业的花朵
是你伸出的春天的末梢
是你的目光
你透过土地的呼吸
每到春天,
每到春天飘香的深夜
那些潮湿的花粉
无声的染黄
三月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