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乡的路》
文/吕东杰
这是一条曾经走过无数次的乡间小路,父亲总把希望种在路的两旁。小麦熟了,种上玉米;菜籽收了,种上芝麻,直到把自己也种上。
从此,父亲在那头,我在这头。
这是一条 一年只走两次的路,一头 是城市,一头 是家乡。城市的我 脚步匆匆,家乡的娘 脚步悠悠。母亲 总把思念 挂在房檐,芝麻干了,挂上 花生;玉米干了,挂上杮子,而她挂着的心 却从未安放。
以前回乡,心中 总是思念滚烫。因为我知道,母亲的灶房 一定柴火正旺。直到 房门紧锁,人去屋空,院里 杂草丛生。再也见不到小黄狗 摇头摆尾 远接近送的模样儿;再也看不到 望眼欲穿 等着我回来的母亲;再也没了老娘 忙前忙后的身影 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 陪我聊天。
又到清明,我再次踏上 这条回乡的路。车外 春风料峭,心中 百般惆怅:城里 曾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乡下 也曾住着我 那被旱烟呛出泪⽔的⽗亲 和被灶⽕熏⿊额头的母亲。
小时候,总是眺望远方,现在我却只想回乡。因为 这里有我熟悉的一切 和再叫也不会应答的爹娘。坟头的翠柏,高大挺拔,树下的野花,在风中绽放。爹娘在里头,我在外头。耳边 乡音袅袅,心里 乡愁悠悠。人在故乡,却再也找不到家的方向。
父母在,人生 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 只剩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