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江湖
《易容术》终章!!!
最喜欢的一章,没有之一!
写的时候我泣涕良久,录的时候我悄然落泪,听的时候我闭目凝噎……
没有人活该失败,没有人活该被看低,我们都是平凡的沙砾,纵使世人一生寻找珍珠,可你要相信,沙滩一角亦有孩子将我们堆成壮丽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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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人生的战场上,我从没输过。我还是我,不过是换了千张面皮的我。站在你对面的,是输给了你十次、百次,却依然不屈不饶重回战场的我。
我不是什么传说,我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强,你可以讨厌我,你可以一脚踩死我,但你打不死我。芸芸众生,总有容我之所,生不为别人,何需介怀?低头做自己,仰头做梦,足矣!
易容术,焕我重生,壮我心魄,立我梦想于不败之地。”
易容江湖
战斗一触即发。熊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刷”一声抽出他的刀。宝刀磨得锃亮,差点儿闪瞎了我的眼。巨大气流朝我涌来,我不动。
近了、近了,我已经能在他的刀上看清自己了,我暗暗握住身侧的清越,手心不自觉沁出了汗。我还是不动。
气流已将我的长发吹起,衣服也逐渐变得凌乱不堪,刀身带起的气流不断对我施加着巨大压力,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汗液已经浸湿了脊背,心脏不争气地发出我能听见的声响。我委实太紧张了,但我岿然不动。
刀锋凌厉地直逼我的脖颈,熊婴杀人如麻的名号果然不虚,见我一直不动,他的眼神更加蔑视,横刀就欲夺我首级。
就是现在!我左侧身让过刀锋,右脚依旧留在原来的位置,想要绊倒熊婴。可是他不傻,他轻轻一跃跳过去,待我收回脚来,他的利刃已至我腰间。好快的手法!
我一个旋身,清越出鞘,抵住他的下一刀,他的力气很大,我不得不用双手握住清越,虎口隐隐作痛,好似有一股神力,从他的刀口传到清越上,顺着清越直击我的双手,直到把我的身体撕裂,就像按扁一只蚂蚁那样。
我急忙收剑,急着把自己从战场中抽离出来,从而掌握战斗的主动权。我的脑子飞快转动,以我的实力,跟熊婴蛮打必定是打不过的,若智取,只怕要借他的刀一使。
熊婴没有给我留时间,又一次强烈的进攻袭来,他把刀转得很有节奏,让人看不出他的出刀方向。捉摸不透的事就不捉摸了,这是我一贯的作风,遂我抓紧清越先他一步发起进攻。
我没有时间了,再耗下去,我的体力便会用尽。我的目标,是他的手臂。只要他一出刀,无论是哪个方向,我都能确保自己碰到他的手臂,而且,这一次我会用上全身的力气,放手一搏。
一切如我所料,熊婴出刀了,我将所有内力灌注在清越上,奋力向他的右臂砍过去。眼见着清越离臂不过一指了,未料到他的出刀未老,急急转向,我的后背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袒露在他面前,我想,他这一刀可能会要了阿清的命。
可是来不及了。
我功力不够娴熟,尚不能把这全身的力气一时间化为乌有,只得义无反顾。
熊婴这一身肌肉果然厚实,要不是我用了吃奶的力气,只怕要被他反弹出去。
我努力把清越插入他的手臂,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巨大的疼痛让他变得如野兽般暴躁而狂怒。我能看见他的眼珠子布满了血丝,眼眶似乎都要被它撑裂。
我没有力气了,我浑身虚脱地挂在他身上,就像他粗壮手臂上一块摇摇欲坠的白布。
他上下乱甩着手臂,大刀随之脱手,竟顺势朝我飞来。
完了,我这一剑,没夺对方的命,倒反把自己赔进去了。
我听到刀背撞击我的后背,发出沉闷而空洞的声响,我的五脏六腑都在一瞬间绽开了花,浓重的血腥气溢满了我的口腔,我的眼前一片血雾。那是我的血。
我没能把清越抽出来,我这张摇摇欲坠的白布,现在成了血迹斑斑的破布,从熊婴身上飘了下来,落在他的刀旁。
我已经快要放弃了,我全身力气用尽,又被这宝刀来这么一下,还能活着实属万幸。然而任务……任务还没达成。
他的宝刀打了我,但毕竟没有插入我的身体,也就是说,他的刀,还没见血。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拖着他的宝刀,一步、两步、三步……我渐渐靠近那个狂怒的巨人。
我摔跤了,便爬起来,摔跤了,又爬起来。我蹒跚前行,就像一个刚开始学走路的孩子,我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刀将他的大拇指斩了下来。
宝刀完成了使命,“咣当”一声落在地上,而我,也跌落在地,不省人事。
醒来时,我枕在师父膝盖上,睡着我几乎用生命才争到的床。
师父说,我睡了好一会儿,他帮我把背上的伤口都包扎完毕,哪知我抱着他的膝盖就不肯挪动,他只能将就。
我急忙问他,我的伤,会不会影响百家会的比武。
他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唇道,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此时我才想起来熊婴,当时我斩了他的大拇指,照理说他应该把我千刀万剐。乖乖让房于我们绝不是他的性格,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轻描淡写道,熊婴怒极,叫嚣着要杀了我,在他捡起刀之前,师父一脚踩在刀上,把脚挪开时,宝刀已然断作几截。熊婴再无还手之力,扔下清越愤愤离去。
我只能以“哦”字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
翌日,京都百家会会场。
一觉醒来,“娇汉柔侠”重出江湖斩熊婴一指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至于他人怎么知道是我,我也很好奇,八卦这种东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委实难解。
我想说的是,今天我不敢再用昨天的妆容,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女游侠。师父也换了妆容,乍见之,我差点儿把鼻血喷到他脸上,我赶紧捂住鼻子,“师父,你今天这张面皮忒帅了!”
他声音依旧淡淡而慵懒:“阿清,为师今日没有易容。”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年纪轻轻,鬓角堆烟,眉目如画,棱角分明的人,是陪伴了我将近二十年的师父?
这跟当年我画下的老者完全不是一个人好吧?
见我眼神直勾勾的,他催促我:“阿清,该走啦!”
“师父,你今天这样,真是让我分心。”
“你太小瞧为师了,为师今日男女通吃,你的对手才会分心呢!”
好吧,我服了。
他补充道:“对了,阿清,你现在多看几眼,等看够了,一会儿上场的时候就不会分心了。”
师父,你难道没有发现,阿清的鼻血已经逆流成河了吗?
幸好我的鼻血没有白流,百家会的擂台上我是半点儿心也没分,顺顺利利地将对手们制服于清越之下。
比试赢得轻松,但是身体却愈发不行。背部的伤痛随着我的用力而愈发尖锐,随着打败的人增多,我却愈发吃力。直到最后,背部如同撕裂般难受。
师父不断地给我上药,英俊的眉目间竟隐含忧色,“阿清,你还有一场比试,就入16强了。”他扯出一个笑容,红唇皓齿几乎将我的心融化,“为师一直在这里陪你,放心去吧。”
师父,阿清懂,阿清都懂,阿清断不负你!
我收拾好心情,深呼吸,昂首挺胸跨上擂台。
对手是一个络腮胡堆了满脸,体毛旺盛得像只大猩猩的侠士,江湖人称“烈焰”。人如其绰号,性格刚烈,脾气却一点就燃,倒是条好汉。
他手中一枪方天画戟,直指苍穹,红缨高悬,惹人注目。待我清越长驱直入,彼方出戟,铿锵错落,珠落玉盘。
几回合下来仍未有结果,我变得有些焦躁。清越再次出击时,已换做直取敌害的打法,出剑,刺眉目;再出剑,夺脚踝;三出剑,斩手臂,他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守为攻,蓄势待发。
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道。旋即我一个飞身,欲绕到他身后袭他后背空虚,无奈背部伤痛一昔发作,痛的我从半空中生生摔了下来。
冰凉而尖锐的方天画戟搭在我脖子上,血红长缨刺得我双眼刺痛。
我输了?
我输了。
我不能输!
我用拳头拄地,试图用麻木的手臂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眉头紧蹙,牙齿紧紧咬住嘴唇,身子微微离开地面,不小心扯了背部伤口,“咝——”,我跌落在地。
好痛,可是我不能输!
我再一次同样的办法试图站立,再一次被相同的原因“打回原形“。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我起起伏伏尝试了多少次,裁判终于宣布,我输了。
当噩梦变成了现实,我竟只是欲哭无泪。
一直以来,我向着梦想奔跑,向着武学圣地进发,永不停歇。从单纯的为了谋生到后来的深陷其中,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这是我唯一的梦,唯一愿意用生命来书写的帛书尺牍,可是梦碎了,在我觉得它触手可及的时候,它碎为齑粉,了无痕迹,仿佛大雁飘掠长空,除了哀鸣,什么也没有留下。
是阿清做错了吗?是阿清梦错了吗?是阿清爱错了吗?为何我全力以赴,尚不及一块小小的伤疤?为何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依旧见不到岁月的沉淀?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想面对这血淋淋的事实,我把头深深埋下,心痛到不能自已。
“阿清,别怕。”师父口吻依然,然而我不知怎的,竟听出几分温情。
他挡住周围人,掀开我血迹斑斑的衣服给我上药。微风拂过,背部一片清凉,我倒吸一口冷气,“师父,你说过阿清拥有‘自我’,你还记得吗?”
“记得。”
“你凭什么觉得我有?”我的声音变得尖锐,失礼地朝师父大吼。
“其一,阿清有自己的原则,并且一直遵守。其二,阿清有自己的目标,并且矢志不渝。其三,阿清有自己的坚持,并且锲而不舍。阿清,你有自我,为师让你学习易容,是因为你比其他任何人都拥有自我。”
先前输了比试我没哭,此时师父一席话竟似打开了我的水龙头,我一头扎进师父怀里,泪水源源不断、滔滔不绝,喷薄而出……
镜中人,水中月,海市蜃楼,桃源仙境,千古多少幻梦,求不得;花摇曳,梦未竟,人生苦短,菡萏未放,今生几何苦楚,人事缺。
十年心酸,但求一人陪伴;经年劳累,唯愿望穿尽头。
我,从此便成了江湖上传说一样的存在,有人说,我自失败后一蹶不振,郁郁而终。也有人说,娇汉柔侠浪得虚名,斩熊婴一指后再无风云。
我淡然一笑,世人皆笑我,无奈众人皆醉我独醒,我以千种姿态立于世人面前,可叹他们笑我傻。我以千种身份参加比试,可叹他们认不出。
输了又如何?我妙指翻飞,又是另一个人。
败了又如何?我面皮一换,咱们再战一局。
所以,在人生的战场上,我从没输过。我还是我,不过是换了千张面皮的我。站在你对面的,是输给了你十次、百次,却依然不屈不饶重回战场的我。
我不是什么传说,我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强,你可以讨厌我,你可以一脚踩死我,但你打不死我。芸芸众生,总有容我之所,生不为别人,何需介怀?低头做自己,仰头做梦,足矣!
易容术,焕我重生,壮我心魄,立我梦想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