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文/止戈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文/止戈 4年前的今天，亲爱的爸爸离我而去。每逢佳节倍思亲，此时此刻，在合家团聚的元宵节，我多么想念亲爱的爸爸！往事历历在目。 爸爸因神经性耳聋，与外界交往越来越少，渐渐发展成老年痴呆。一天，我一回到家，妈妈就告诉我爸爸有个心愿想回井冈山去看看。我想那一定要满足爸爸的愿望，爸爸是1958年从上海到井冈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也许爸爸回到当年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可以唤起他的记忆。于是，我立刻请假，带着爸爸妈妈回归故里。到了井冈山，爸爸仍然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清醒时，他撑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我仿佛看到爸爸就要好起来的希望。糊涂时，他就像孩子一样喜怒无常语无伦次，我仿佛感受到了爸爸内心的痛苦。但不论爸爸表现出一种怎样的状态，在我心里爸爸仍然是当年那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爱我疼我的最亲爱的爸爸。虽然爸爸的身体状况在井冈山没有明显好转，但井冈山之行实现了爸爸的愿望，这也是我最大的慰籍。     从井冈山回来后不久，爸爸因中风住院，他既不能听，也不能说，食物的输送只能完全依靠鼻食管，身体变得越来越差，爸爸仅有的味觉享受也已失去。看着病榻上渐渐憔悴的爸爸，我和妈妈心焦如焚，远在上海的妹妹一下子寄来2台料理机，我和妈妈变着花样让爸爸补充营养。每当我和妈妈在病房忙碌穿梭时，爸爸的一双眼睛总是跟着我和妈妈的身影转来转去，他最大的幸福就是能看见我和妈妈。妈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爸爸，再苦再累也舍不得请护工，更不放心别人护理爸爸。一个护士用手机拍下了一对对像爸爸妈妈一样在医院相互陪伴的老年夫妻，每一张照片的主人都有着催人泪下的故事。护士劝妈妈不要太辛苦，找个护工照顾爸爸，妈妈对护士说：“他走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妈妈朴实的言语是对爸爸爱的宣言，不论爸爸怎样，妈妈都不离不弃。爸爸由于长期卧床，免疫力下降。临近春节，感染肺炎，反复高烧，在医生的治愈下，爸爸的病情才渐渐趋于稳定。遵照医嘱，我们带爸爸回家过年，一旦身体不适再回医院治疗。爸爸回家后，他果断地拔掉了鼻食管，我和嫂子尝试着从口中喂他食物，他竟然可以慢慢吞咽，我欣喜若狂，逢人就夸奖爸爸聪明，尽管他是因为鼻食管插着不舒服才拔掉的，但这个举措让他胃口大开，身体渐渐康复。 早春时节，气候变化无常，爸爸突然又发高烧，最后因肺部严重感染无法治愈离开了我们。爸爸走了，我哭泣着，轻抚着他热乎乎的额头，那是高烧的余热，是爸爸留给我最后的温存。爸爸走了，这是多么无奈的伤痛啊？从此往后，我再也不能孝敬爸爸了。此时此刻，时过境迁，我的双眼浸润着泪水，我知道我是想爸爸了……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对父母的爱是不可以重来的。我自豪我曾搀扶着蹒跚的爸爸漫步、我自豪我曾推着轮椅上的爸爸求医、我自豪我曾竭尽全力抱着爸爸下床晒太阳……。珍惜拥有的，孝敬父母，爱一天，是一天；孝敬父母，爱一天，少一天。                     （2016.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