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五月八日夜凤凰亭纳凉
[宋]叶梦得
[作者简介]
叶梦得,宋代词人。字少蕴。苏州吴县人。晚年隐居湖州弁山玲珑山石林,故号石林居士,所著诗文多以石林为名。在北宋末年到南宋前半期的词风变异过程中,叶梦得是起到先导和枢纽作用的重要词人,他开拓了南宋前半期,以"气"入词的词坛新路。叶词中的气主要表现在英雄气、狂气、逸气三方面。
[原文]
新月挂林梢,暗水鸣枯沼。时见疏星落画檐,几点流萤小。
归意已无多,故作连环绕。欲寄新声问采菱,水阔烟波渺。
[译文]
弯弯的新月挂在林梢,潜流的沟水在枯塘中鸣响,不时望见稀疏的星星闪落在画檐上,原来是几点飞萤小巧的身影。思归的乡情已不如往日那般深重,却依旧缠绕在心中。新谱写了歌曲想请歌女来唱,却空对着烟波浩渺的宽阔水面。
[赏析]
这首词是宋代词人叶梦得所作的一首咏怀词,“新月挂林梢,暗水鸣枯沼。时见疏星落画檐,几点流萤小。”先用“新月”与“暗水”对比,用“疏星”与“流萤”对比,描写了眼前所见所闻的自然现象,构思极为巧妙。坐在凤凰亭里,四周一片寂静。仰视天空,见一弯新月慢慢升起,正高挂树梢;侧耳细听,即将干涸的弯曲的池塘,还有涓涓的流水声在暗中发出枯竭前的悲鸣。再纵目四望:稀疏的明星不时从画檐前落下;却有几点流萤在暗处闪闪发光,自由自在地随意到处飘动。这是常见的自然现象,由于是“常见”,便很少有人注意它,更没有人把它集中起来描绘、观察、思考。“新月”是在成长向上的,不会变成弯曲的“枯沼”,“疏星”是大而明、高而洁的,可是它落下的时候,它的亮光还不如暗处闪闪发光的萤火虫。这是常见的自然现象,却饱含着人生哲理。
“归意已无多,故作连环绕。欲寄新声问采菱,水阔烟波渺。”叶梦得祖籍苏州晚年闲居吴兴,据《湖州府志》载:“叶元辅居乌程,至梦得已四世。”乌程,即吴兴也。叶梦得居吴兴已“四世”,当然是第二故乡,他的“归意无多”这是原因之一。其二,眼前景色给他以启示:“新月”与“枯沼”,“疏星”与“流萤”都相去无多;从中悟得的道理,谱就新声去问他的知音“采菱”人,可是水天空阔、烟波浩渺,却又是无处可寻了。这首词寓理于物,寓理于情,艺术技巧非常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