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沉靜
致虚极 守静笃 做更好的自己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
2015-05-25 15:25
还記起那個傍晚,下午茶的時間。
我起身迎向他,悵忙的,生怕錯過了正抬眼尋找著我們的他。
那家咖啡廳最靠裡的卡座,隱約的燈光,空氣中有舒緩的音樂飄過,若有若無的咖啡醇香,客人不多,服務員安靜地穿行著。
我剛往前走了幾步,迎面遇見正走過來的他。他戴了副玳瑁框架的眼鏡,簡單的白T恤外搭著件藍白色小方格的襯衣,修長的身形,襯著彎彎的笑眼,從容閑適的氣度,優雅溫潤的氣息,撲面而來。
談話的氛圍自在而愉悅,這歸之於靳老師的親切隨和,沒有絲毫名人的架式。他從事的行業,他的創作,他的演繹心路,信手拈來,款款而言。林語堂先生在『生活的藝術』一書中曾說到談話的樂趣:“……所以我們如若得到一個能真正談天的朋友,則其愉快實不下於讀一本名著,更不用說親耳聽見他的語音,親眼看見他的動作的樂趣……這種談天,過後可以長在心頭,一世不忘……”
長在心頭的談天, “與君一夕話,勝讀十年書。”不論是已過的或期望的。
在有數的幾次見面裡,我更多地充當著一個傾聽者、一個受教者,看他在閑適地談話裡自然流露的天性,聽他就著話題優美端嚴的用詞,心平氣靜的境地,仿佛在引導我們進入一個戲劇人生的世界。
此時,正值靳老師一組簡約氣質寫真曝光,清新帥氣的造型讓一眾靳粉們大呼“暖男萌男逆生長”簡直迷倒眾生,“帥帥的、暖暖的、陽光的笑容,似清泉沁人心脾。”“舉手抬足間,致命的吸引力!”完全顛覆了他在劇裡的高冷謹嚴範兒。
而於4月杀青的電視劇『偽裝者』,已進入了後期製作。連同著去年拍好的三部新戲,基本確定了播出檔期,將在今年下半年的大好時光裡相繼與觀眾們見面。喜愛靳老師的粉絲們直呼:“靳東這存在感,真是如日爆棚的節奏啊!”“紅九月快來咯!”
然而,在這個初夏的傍晚,窗外的綠植與爭艷的牡丹競相生長著,聽他安靜地娓娓道來,思維一如地清晰,語氣溫柔輕淡,隨意而所之,又怎能掩蓋得了主角自帶的光華?
他的話題裡,自是少不了從小嚴格的家教。少時頑劣成性的他,曾令老師頭疼到想讓他轉學,也曾被當過軍人的父親施以嚴厲的“家法”,但即便是這樣調皮的男孩,卻是“一向來,不遲到,不早退,不告狀,不給別人找麻煩,很守規矩……”直到現在,每逢過年,盤點總結,父親還會時時地提醒他:“你從事這個行業,你會給這個社會,給生活在周遭的群體帶來些什麼?”
他的身上,與身俱來地帶著一種氣場,曾經化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研習民國的人設特徵:包括措辭,人物的言行舉止……對於演了不少年代戲的他,不必著力,站在那兒,一種年代的厚重氣度,自然而然地散發開來。以至於一名業內大咖不禁嘆曰:“你不覺得你的身上有一股書卷氣兒嗎?”
摩羯座的他笑稱自己是個“固執的人,太固執了。”對行業極其較真的個性,極有血性的氣節,曾被业內人士称为“不好合作”,他說:“只要是這個團隊或人物的人性或品行上有问题,一定会咔嚓掉。”“拍戏,要慎重。力所能及地多拍些精品。”
30岁以后,心里變得柔软起來,但對於工作還是非常地較真。這次拍攝『偽裝者』,明樓這個人物戲量較重,尤其是台詞量非常大,劇組人戲稱“話嘮長官”,台詞從2頁紙起步,最多的一場戲竟有6頁紙的台詞,他說5、6年没拍过这么大份量的戏了。這個人物的多面复雜也著實讓他享受到磨戲的愉悅,為了尋求一個更準確的用詞,他會與導演反反复复地探討,直到滿意為止。杀青那天,拍完最後一條,他在現場逗留了半個小時,一一與演職人員告別,不捨,留戀,導演的眼裡竟閃了淚光。“希望它能夠成為近幾年間一部標杆式的作品吧!”他期待著。
“表演最難的是内心戲,即使静静地不动,也要让观众知道在表现什么……”談起『箭在弦上』的榮石,他說導演特別認真可愛,很會捕捉人物的情感,抓住人物的美感……原劇本裡的榮石,其人物交代比較簡單,“就是從A到B,從B到C。”為了人物的豐滿和情節的合理,他硬是加了70场戏,“全部是手寫的。”把人物的逻辑关系交待清楚,讓觀眾信服。
在座的文化界朋友表示很喜歡《溫州一家人》的“黃志雄”,靳老師的表演非常的松驰,只有四十來场戏的角色,人物卻比较纯粹。“靠酒去麻醉,一喝酒就犯病,逻辑上成立嗎?怎么处理戰爭创伤?”他與導演设计著怎样让情节和人物显得合理。拍得挺费劲,從取景國內寧夏的沙漠表現伊拉克戰場,一路拍到歐洲的罗马、地中海、马赛、巴黎,以至意大利的科西嘉岛,那段時間裡,他的白头发都多了許多。“把自个儿整得糙些,頽些……”極力地去逼近人物,劇裡黃志雄決意離開阿雨,給她留下的银行卡、一朵玫瑰花……這些細節都是無聲的台詞。他總以為:“戏剧的法则,行动大于一切,能以行动代替的,就以行动代替……”而我每每想起總會心傷的情景,還有阿雨慟哭著告訴志雄孩子沒了,那一疊聲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擁著哭泣的愛人,一滴眼淚,無聲地淌下來,人物的內在張力,一點一點地把觀眾帶入那種無力那種糾結那種牽戀那種成全……他也憑著“黃志雄”這個角色獲得了第二屆亞洲電視彩虹獎最佳男配角的荣誉。
我們說演了介多的年代戲,多演演現代劇吧。可民國可現代亦古亦今的實力和內涵,他其實有著遊刃有余的創作空間,他也很是希望能多做幾部現代劇,“或多或少承載著一些社會責任感……”談起當代行業劇『到愛的距離』,“凌遠”,特別好的一個人設。看完劇本,他非常喜歡這個人物,他對制片人侯鴻亮說:“非凌遠不演。”對於劇本,一邊拍一邊完善,力求把人物呈現得盡量出彩。譬如第一集“凌遠”的出場戲,“院長深夜檢查救護車出診時間”,“你們晚了整整48分鍾!”這幕片段來自於現實的一個真實事件,卻緊緊地攫住了凌遠的“核”。某個評論專家曾說過:電視劇的首要訴求還是帶入感,在於切入點,在於人物的出場方式,在於第一句台詞,在於第一個畫面第一個聲音……。凌遠這個人物反響特別的好,令他吸納了好多的粉絲。
『龍器』,是他第一次嘗試著製片人、聯合出品人兼主演而做的一部年代劇,今年會在一個較好的平台上播出。在創作中,他一如既往地堅持極致頂真的風格,劇中所有的服裝、人物、造型、場景,全部事先繪制出來,反反复复地潤色調整。劇要做得紮實而有力度,這是他一貫秉承的原則。他始終堅持內容大於形式,无论時代怎么变遷,人類的情感是相通的,一部戲一定要有主題人物,有頭、有腰、有尾,有始有終。人物好才會講好一個故事,也會叫觀眾記憶深刻,最終也成全了演員。
生於七十年代,無法排遣的年代情結。我是第二次聽靳老師聊起時代的變遷。七零後,夹生飯……時代的變遷不應以年龄劃分。很早的時候,他就有個想法,有機會能做部表現七十年代生人的作品,也可以是電影。“把這個群體的眾生相很精煉地集粹出來……可以是一個視角,可以是一起事件。”他以為作品的首效作用就是記錄,記錄這個時代這一代人的人生,他似乎有著很深的感慨。
對於這個喜欢的行業,他有著淡定的清醒,“不着急,不着慌,真正把作品做好。”不會刻意地去關注迎合市場的效應功利,堅持現實主義的呈現手法,所謂的神話劇、穿越劇,他是不會去嘗試的。那麼,會去演一個歷史人物嗎?他笑笑,或許吧。
6月上旬,他主演的新戲現代國安劇『浮出水面』將在青岛開拍,“現實遠比戲劇精彩。”他是如此的自信而坦然,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瞳,透著動人的潤澤。
每次與靳老師相見,都是件很開心很受益的事兒,這令我想起梵高给弟弟提奥的信裡所寫的:“……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能看到煙。但是總有一個人,總有那麼一個人能看到這火,然後走過來陪我一起。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我快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