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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妈妈最忙》 小时候，为了迎接春节，每到春、夏天，妈妈都要在土地里种些花生、黄豆、红小豆、爬豆、芝麻、绿豆、向日葵等，一是为了平时改善伙食，二是为春节准备食材。每到腊月初八、十八、二十八三天，妈妈就用这些杂粮熬成腊八粥，让我们吃个饱和足。到了腊月23前两天，妈妈就头戴斗篷、身披塑料布，用大扫帚打扫屋顶上一年的灰尘和蜘蛛网，特别是烧饭屋里黑灰，不论妈妈怎么用劲扫，那布满屋顶巴油似的黑灰油垢怎么也扫不清，只是把那些摇摇欲坠的蜘蛛灰尘扫掉罢了，目的为了家人干干净净过春节。到腊月24左右，妈妈开始用自家黄豆做豆腐，用自家收的山芋漏粉条，用自家收的粳稻，机成糯米，留作包汤圆。这些忙好以后，妈妈又把家里人的衣服、被子等都洗一遍，目的让全家干干净净过大年。到了腊月二十六左右，妈妈开始准备包馒头、饺子的馅子，那时候的馅子都是萝卜、青菜、马芹菜等。妈妈先把这些切成碎片，再用草锅烧熟，捞出锅，冷却以后，用纱布滤去菜汁，配上适当的油盐，再亲口尝一下咸淡，菜馅就做好了。然后，妈妈又开始揉面，那时没有发酵粉、没有增白剂，更没有香精素，为了让面发酵，妈妈就把揉好的面放在我们的被窝里，利用被窝里的热量，加速面的发酵。等面发酵好后，她和姐姐一起包馒头、包饺子、包汤圆，姐姐包的馒头和饺子的形状不好、不结实，妈妈就帮她们一一纠正。每年蒸出的馒头有两大笆斗，一直要吃到农历二月，即使馒头开始裂缝，甚至有了馊味，我们还是喜欢吃。豆腐都吃到有酱黄味，虽然放在水里保存的豆腐不断换水，味道还是越来越重，但妈妈还是兑着青菜烧给我们吃。，因为家里穷啊，这些都是我们平时难得的美味啊。腊月29，妈妈在草锅前烧火，姐姐在锅台前炒花生、炒瓜子、蒸馒头、炒菜，执掌锅铲、察看生熟，但火候由妈妈决定。除夕前，我们常常睡醒一觉，还看到妈妈和姐姐在锅上忙碌着。 由于姐姐长期跟在妈妈身边劳动，家务方面的生活经验也就早早掌握了。妈妈经常对姐姐说：“女孩子，一定要学会做家务，到了婆家，婆家人才能喜欢啊，什么都不会，到婆家肯会受罪的。”妈妈说这话，可能是让我姐姐好好劳动，认真跟她学习农活经验以及针头线脑等生活技能。姐姐在家生活多少年，等于跟妈妈实习了多少年，直到结婚，妈妈才放心地让她们走向婆家，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可能就是做妈妈的责任啊。 在妈妈的忙碌中，我们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现在妈妈老了，生活不能自理了，姐姐也早出嫁了，接替她做春节工作的是我的家属。因为家里的土地早已被征用了，什么都靠买。全家住进了小区，室内也不像住在老家那样脏了，所以过年也很简单。洗衣、洗被有洗衣机，烧饭有煤气灶，肉馅有绞肉机，所以不像妈妈那时忙碌了。现在各样吃的喝的，超市里应有尽有，馒头之类的主粮早已变成了副食品，人们都以吃菜为主，所以没有人家准备很多年货。现在很多人家甚至把春节饭都定在了饭店，来客也放在饭店举行，省去很多买菜做饭、刷锅洗碗的环节。家属说，春节饭，不在家里吃，都到饭店里进行，家里冷冷清清，就没有过年的氛围了，所以我们家的年饭都放在家里举行。因为孩子都在外工作，春节前几天都才能回家，所以买菜做饭的事情，又落在了家属的身上。儿媳争着要帮她做饭，但她们的孩子小，需要照顾，所以家属就不要儿媳帮忙。家属自剁馅子，自揉面团，自包包子，心甘情愿地一个人站在煤气灶旁，又是烧啊又是炒，忙得饭都不想吃，但她虽然累，还快乐着。这可能就是做母亲的共性啊！ 母亲们把家背在身上，把儿女放在心上，把所有的爱都放在自己的劳累里，一生辛苦，无怨无悔。一年又一年，因为爱，忘记了劳累，苍老了容颜。当孩子们都展翅高飞，自己却早已错过了美丽的时光，只留一缕芬芳在儿女的心间绽放。 泗阳县三庄中学 刘岳2017年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