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呼气声音好大。晚安啊,小耳朵们)
后来,你曾说过的那些带着留恋的城市,我都一一去过了。
在青岛的某个清晨,我终于听到了你说的主弥撒日中圣弥厄尔教堂里弹奏的管风琴。
他们神情严肃,眼神庄重,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双手合十。
我似乎看见穿越时光的你坐在那里的样子。
你穿最爱的白衬衫,袖口微微挽起,匡威的帆布鞋有好多双,白色的黑色的红色的藏青色的,像是被泼了彩色的画布,是青春极致的体现。
在黄姚的那个夜晚,我沿着你那时走过的那条石板路去看你说过的那架水车。它在小路的尽头,溪水穿过它延伸向远方。
你说的那场大雨我始终没有再遇上,你说河床水位上涨,对面唯一的酒吧,灯光昏暗,有好听的女声唱不知名的歌。
你说,那里的夜晚安静地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踩着月光回客栈的时候,头顶的月亮特别亮。你说的那家客栈女主人很像三毛,在前堂摆了一架钢琴,晨间或者傍晚,她就弹那些好听的调子,一曲又一曲。
大理去香格里拉的路上,会经过一条农间小道。道路的一边是一户户的人家,你说每家都种了各种各样的水果,还有大片的向日葵。
于是我看见了核桃,苹果,梨,还有你说的向日葵。沿着梅里雪山的山脉,一路向西。你说要去一去虎跳峡,听一听长江的怒吼。
我记住了你说的每一个地方,我记住了你说的每一个故事。我追寻你曾经的脚步,翻山越岭,穿河渡江。
只为看一眼你眼中的那个世界,那里有山川与河流,还有我爱你。
黄山的半山腰有个报刊亭,旁边矗立着邮筒。我的字好丑,但我仍想给你写信。很多话想告诉你,歪歪扭扭的却最终只写了两行字。
我看到了日出,在你说的地方。
看见它薄薄的一片跌落进邮筒的时候,我抬头看远处的云雾,多像你,又远又近,朦朦胧胧。我要说的话那么多,可是也不过最终寥寥几个字。
还能再说什么呢?
也无非是你好,再见。
你说的武汉大学的樱花我错过了花季,去的时候花瓣都落了。我沿着校园走了一圈又一圈,懊恼的想哭。买了一瓶你说的饮料,黄色的瓶子,造型奇特,柠檬味的。
我记得读书的时候,我记性并不好,数学尤其差,那些奇奇怪怪的公式和符号一个都记不住。但是很奇怪,关于你的一切,即便时间不紧不慢走了这么多年,那些片刻好似还是昨天。
好像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只是在昨天。
我记得你右手手臂有个造型奇特的纹身,小小的一个,但莫名的好看。你穿鞋子从来不喜欢穿袜子,你出门不爱带伞,下雨就淋着雨慢慢走。你吃薯条不蘸番茄酱,你一闻香菜味就皱眉头。你不抽烟,爱喝一点红酒。你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你最喜欢说“不过玩笑啦”。
恩,所以,那个夜晚,夏风吹着我的脸颊你的发。你说,喂,我喜欢你。大概也只是一个玩笑吧。
但说的人无意,听的人却太留心。一不小心就记住了那句话。
生命里多少阴差阳错,如同玩笑捉弄着。视线模糊了,如今已难寻影踪。
看到过一句话:在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里,我最想念你。
虽然你已经从我的全世界路过,可我仍想看你看过的世界,饮你饮过的汽水,感受你感受过的一切。
你那么美,我难以忘记。
你那么冷,我始终记得。
那次喝醉借着酒意给你拨电话过去,你那句哪位让我瞬间清醒。
后半夜我失眠到黎明,你知道凌晨四点的小区是什么样子的吗?只有保洁车来回收垃圾的声音,轰轰轰,像有东西在心上碾压过。
你看不到的是我爱你。我看到的是你不爱我。
可是你哪会明白,我这一生中阴差阳错般的种种遭遇,你那段最美。
如果能解我此生不快乐,我愿拼得世间酒干涸。醉倒在池边,任由晚风吹。
但也不愿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