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尹惟楚(新浪微博@尹惟楚。微信公众号:尹惟楚)
背景音乐:1.Andre Gagnon - L' Amour Reve;2.石进 - 隐形的思念;3.罗志祥 - 灰色空间
几天前的晚上,我习惯性地逐一点开微信群。
浏览历史消息的时候,发现高中群里不经意间谈到了我。
阿常在里面说了一句话,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半夜里我突然觉得一阵难受,倒不是因为委屈,而是有些冗杂的情绪淤积在胸口无法言喻。
阿常是我高中同学,且高中三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同桌。
两人互相掩护看小说,一起逃课上网,一起看片,一起为班里的妹子作胸围排行……可谓伯牙子期,惺惺相惜。
大学后又在同一座城市。
大一的时候,两人时常出现经济危机,所以默契地形成了经济互助协定,时常跑到对方的学校里逃荒。后来找了女朋友,但大家仍是不时地相聚碰面,乐此不疲。
直到毕业后他去了上海,我则留守湖南。
仔细算下来,我们相识已有整整十年的时光,几乎横跨了整个青春岁月。
我突然想,又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开始变得疏离?
时间?空间?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工作后,我们一年到头基本就只有春节可以碰个面,彼此也都有了新的朋友同事,慢慢便形成了自己稳定的圈子。
可在我心里,若要我认定彼此之间的关系,哪怕多年不曾见面,甚至未有只言片语,我仍会把他当成为数不多的人生挚友。
或者说,我一直便认为我们只是忙于各自的生活而疏于联络,但彼此间的情谊与默契却不曾改变。
龙应台曾在《亲爱的安德烈》中告诉儿子。
人生其实就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进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结伙而行,欢乐地前推后挤,相濡以沫;一旦进入森林,草丛和荆棘挡路,情形就变了,各人专心走各自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
既是生活的常态,也是人生的无奈。
成长最残忍的其中一面,便是哪怕关系再亲密的朋友,即便他曾陪你度过年少时候的漫长岁月,可后来都还是必须怀揣各自的梦想,埋首闷声,一路向前。
生活虽不似励志催泪剧般命运多舛,却也绝不会如童话故事里那样坦途无难。汲汲营营的工作,苟延残喘的生活。我们必须很努力,才能朝着梦想靠近一点点;我们必须倾注绝大部分精力,才能将自己置身于更好的境地。
正因为如此,彼此间电话越来越少,相聚的间隔越来越长。曾经一起回忆年少荒唐,憧憬前路理想。而现在则更多的是着眼于工作与生活,而环境的迥异,注定彼此之间失去了往日共同的话题。
或许我们仍是过于年轻,终是不懂得如何将人生处理地游刃有余。
我曾在火车上遇到这样一个女孩子。
当时她已毕业两年,年纪比我稍大。在得知我是去西安旅游后,满是羡慕的口吻,说还是你们学生好,有得是时间满世界跑。
我说难道你不是么?
她说不是,现在上班哪还有时间旅游。顿了顿她又说:“我最好的朋友失恋了,我去安慰她。”
我觉得有些诧异,“就这也值得你专门请假从贵阳跑往西安?”
她望了望我,“你不懂,事情本身不值得,但是她值得呀。”
她给我讲了她们的故事。
我和她从小一块长大,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分享彼此的秘密,穿过彼此的衣服,甚至可以用一个碗吃饭。后来她喜欢上一个男孩子,毕业后不顾我们周围所有人的反对,执意跟他去了西安。
为了这件事情,她不但和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我们也因此心生间隙。足足一年多未曾有过联系,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她突然给我打电话,哭得撕心裂肺。
你想啊,如果不是非常伤心难过,她绝对不会找人诉说。而如果不是一直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她就不会给我打电话。
我说,就因为一个电话?
她说,对,就因为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她又笃定地补充道,就因为这个电话,即便再远,我也会去。
当时我正处于时间与精力俱相充沛的大学时代,对于她的言语,未能出现太深的感触。
而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我所见过对友谊最好的诠释。
在漫长的人生路上,我们终将独自前行。
或许在往后很长一段时光里,我们都不会再产生交集,你将有你前进的朋友,我亦会有我共行的路人。
但那又怎样?
至少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告诉我你成功了,即便我们相隔万里,我仍会望着你辉煌闪耀的方向遥以相祝,由衷欣喜。
而同样,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我,你很难过,你正经历人生低谷,你突然觉得未来困顿,黯淡无光。
那么,无论黎明拂晓,落日黄昏,我都会在第一时间飞奔向你,风雨无阻。
朋友啊,尽管我们已经分别太久,无法像从前那样时刻见证彼此的成长。但一如往日青春年少,你从未淡失于我的生命里。
倘若他日相逢,纵然已是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愿我们仍能默契尚存,不变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