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八)第一章:经济【初读】20160329195405

《瓦尔登湖》(八)第一章:经济【初读】20160329195405

2016-03-29    21'20''

主播: 古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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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瓦尔登湖》(八) 作者:【美国】亨利.亨利·.梭罗 翻译: 古卫东 播讲: 古卫东 经济 我把梁木砍成六英寸见方,大多数立柱只砍削两边,椽子和地板木头修平一面,其余的部分留着树皮,这样它们就和解开的木板一样直溜但结实了好多。每一根木头都仔细开好榫眼或在根部开好榫头,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借到别的工具了。我在林子里的白昼不是特别长;可我通常带着我的面包和奶酪正餐,并阅读包裹它们的报纸,在正午,坐在我砍下的绿松枝里,因为我的手掌盖着一层厚厚的松脂,我的面包则传染了松香。在还没干完活以前,我已经和松树成了朋友而不是仇人,虽然我砍下它们一些来,可我对它们更加了解也变得更加熟识。有时一个漫游者受了我斧头声的吸引进了林子,我们就在我砍削的一堆木片间愉快地交谈。 因为我不急着赶工,所以直到四月中旬也只是完成了大部分,我的房子主体框架有了,等着搭起来。我已经买下了詹姆斯.柯林斯[112],一个在铁路劳动的爱尔兰人的棚屋,为了它那些木板子。詹姆斯.柯林斯的棚屋都认为出奇得好。当我约好去查看时他出去了。我先在外围转了一圈,起先里面的人看不到,因为窗户又深又高。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有一个小屋的尖顶,再没有多少引人注意的东西了,泥土环周围涌起五英尺高仿佛形成了一个粪堆。屋顶是最结实的部分,虽然大部分已经弯曲,被太阳晒到脆弱。没有门槛,但门板下有一条母鸡常年通道。柯夫人来门口请我去看看里面。我接近的时候母鸡也被我赶进去了。屋里黑,大部分是泥地面,潮湿、发粘、 让人不寒而栗,仅是这里丢一块板子,那里丢一块板子都几乎经不起挪动。她点上灯让我看屋顶内里和内墙,还有延伸在床下的板子,警告我别进地下室,那里有个两英尺深的垃圾坑儿。用她自己的话说。“头顶的都是好板子,周围的都是好板子,还有一扇好窗子”----原本就是两个整方格,最近只有猫在那里进出。有一炉子,一张床和一个坐的地方;还有一个就在屋子里出生的婴儿、一把绸缎阳伞、镀金的穿衣镜、一件专利咖啡磨钉在一根橡树枝上,这就是全部家当。买卖很快就成交了,因为詹姆斯这时已经回来了。我今晚要预付他四美元零二十五美分,他明天早晨五点腾空,并不得再买给别人:我六点来接收。他说早点好啊,能避免某些说不清的租金和燃料不公平收费麻烦。他向我保证:这是唯一的累赘。六点钟,我在路上经过了他以及全家,一个大捆就包括了他全部家当----床、咖啡磨、穿衣镜、母鸡全有了----就没那只猫。她溜进了林子变成了一只野猫,后来我还得知,踩上了一只捕鼠夹子,终于成了一只死猫。 当天早上我就拆下了这棚屋,起出那些钉子,用车载着把它运到湖边,把那些板子铺在草上晒成白色,在阳光里让它们重新弯回来。我驱车在林地小道时一只早起的画眉偶尔对我鸣两声。曾经有个叫帕特里克的年轻人悄悄告诉我,爱尔兰邻居西利[113],在我搬运的间歇把一些尚好、直溜、还能用的钉子、U 形钉、长钉揣进兜,然后当我回来时,在整个拆解过程里站在一边和我寒暄,一副精神饱满、若无其事、兴致勃勃的样子;这可是个缺人手的活儿,他这样说着。他到这里是来当监工的,是为了见证这看似寻常的事件,成为诸如特洛伊诸神搬家大事记之一[114]。 我在向南倾斜的山坡[115]挖我的地窖,那里先前一只土拨鼠已经挖了他的洞穴,穿过漆树、黑莓根和最低级的植被,是在七英尺深地下的一个六平方英尺的空间,有一些好沙子能让土豆在任何冬天也不上冻。边儿上留着搁东西,没用石头砌;可是太阳也照不到那里,沙子仍留在原地。两小时就完工。从这破土动工里我获得特殊乐趣,因为几乎在所有纬度人们向地球内部掘进都能获得相同温度。在城市最豪华的房子下,自打那古老的上层建筑长久消失之后,仍能找到他们的地窖用来储藏他们的根,后代仍能在泥土里察觉到它的凹痕[116]。房子只不过是一个洞穴入口的某种门廊。 终于五月初,在一些熟人[117]的帮助下,这样与其说是为了需要还不如说是为了增进一种友好,我立起了我房子的框架。看着它那雄赳赳的性格,没有人比我更加荣耀了。它是命定了某一天,来帮助提升更加高尚的构建的。到了7月4日,当房子刚刚盖了木板封了顶,我就入住。因为那些板子都是仔细做成羽状薄边并相互重叠的,所以能很好地防雨,但是在上板子之前,我在一端置下了一个烟囱的基础,从湖里用手抱了两车的石头上山。在秋天锄完地我开始建烟囱,是在需要生火取暖以前,同时还是一大早在户外煮饭:这种方式现在想来从某方面看还是比通常的做法更舒适更合我意。当我的面包还没烘好,起来大风,我就在火上方挡几块木板子,在它们下面一坐看着我的面包,就那样度过了些愉快的时光。在那些日子里,当我手头活儿多,我就读书少,但是一些铺在地上的碎报纸片儿,我放食物或当桌布的,也能给我很多消遣,事实上,对我也起到了《伊利亚特》的作用。 比我更谨慎的建房都是值得的,举例来说,一个门、一扇窗户、一眼地窖、一顶阁楼在人们天性的基础上究竟居于什么位置,别随意地去升起任何上层建筑,直到我们找到一个它更好的存在理由,而不仅仅是满足我们那易变的需要。在人们的建房和鸟类筑巢之间有某种同样的恰当,谁知道呢,也许人们仅仅用自己的双手建起自己的住所,简单和诚实地供给自己和家庭食物,诗意的感官就会普遍得到发展,就像鸟儿忘情和遍布环宇的歌唱那样?可是,哎呀!我们却像燕八哥和杜鹃[118],把自己的蛋下在其他鸟儿筑的巢里,用它们的絮聒和刺耳鸣叫败坏旅人的兴致。我们就这样永远把建筑的乐趣留给木匠吗?建筑对于大多数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在散步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碰到一个人从事于如此简单而自然的活计,建自己的住房。我们属于社区。不单单是裁缝属于一个人的第九部分[119];还有牧师、商人和农夫。这样的划分结果去哪里?最终服务于什么目的?毫无疑问另一个人可以替我去思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这么做就可以排除我自己为自己思考。 真的,在这个国家有着所谓的建筑师,我至少听说过一个拥有这样的观念[120],仿佛来自一种启示,要让建筑的装饰拥有真理的内核、一种需要、由此成为一种美。或许从他的角度看一切都相当好,但这也只不过比普通涉猎商业的模式好一点。建筑业的一个多愁善感的改革者,他开始于飞檐而不是基础。也不过就是如何往装饰内放进点真理的核儿,而每一枚甜李子实际上都有一个仁儿或葛缕子籽儿居于其中----虽然我赞成果仁儿不带糖最有益健康----不做居民、居住者,如何可能建造出真正的内部和外部,而且就让那些装饰自己照顾自己吧。一个理智的人怎么可以设想装饰[121]只是外表和皮相----那是乌龟和自己彩斑的背,或贝类那母贝的光泽,通过这种合同百老汇的居民和他们的圣三一教堂签约[122]?可是一个人竟然和他房屋的建筑风格没有多少关系,都不如一只乌龟和它的龟背:一个士兵也不需要如此无聊把自己勇敢的颜色涂抹在他的战旗上。敌人自会把它找出来。他也可能当考验到来吓得脸发白。而这人对于我好像是倾身向自己的飞檐,对于那粗鲁的居住人腼腆地吞吐他一半儿的真理,其实他们远比他更好地了解。什么是建筑之美,我现在明白,我懂得那是由内向外的逐渐生长,成长自居住者的需要和个性----他才是唯一的建筑人,----来自于某种无意识的真实和高贵,一点也没有考虑外表,也是出于类似无意识生活之美的感召,别的诸如此类附加的美随之而来。这个国家最有趣的住所,画家知道,都是那些最不做作、最卑微的普通穷人住的小木屋和村舍;那是里面居民生活的贝壳,而且不仅仅是独特的表面使它们变得风景如画[123];同样有趣的是郊区市民的箱式住房,当他的生活本应如此简单而这也是他的想象力所认同,一种小小的紧张效应随后就出现在他居住风格的效果里。建筑装饰的绝大部分简直都是空洞无物的,一阵九月的大风将会把它们剥光,而它们也像借来的羽毛,对实体不会造成伤害。建筑中没有它们也可以,因为既不是地窖里的橄榄也不是酒[124]。如果在文学的风格里也加入同样的东西,我们神圣典籍的建筑师也花了大量时间去照顾他们的飞檐,就像我们教堂的建筑师一样那又会怎样?纯文学、纯艺术及那一行当的趣味就是这样制造出来的。大多是关于一个人,没错,如何在他上方或身下斜放几根棍子,把他的箱子涂抹成什么颜色。从任何积极角度看都意味着,假如他弄倾斜它们或涂抹了它的效果;但是那精神也游离了房客,简直成了为他自己造的棺材----坟墓的建筑----而“木匠”也不过是“棺材匠”[125]的代名词。在对生活绝望和冷漠的时候,一个人会说,捧起一捧你脚下的泥土,就把你的房子涂成那样的颜色吧。他是在想他最后那狭小的房子吗[126]?望空中投一枚铜币[127]猜猜。他有多少闲工夫啊!为什么要捧起一捧泥土呢?把你的房子涂成你的肤色更好;让它也能为你变红变白。一项改进乡村建筑风格的事业!当你准备好我的饰品,我倒乐意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