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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菜地
故乡那两块菜地,时常萦绕在我眼前。两块菜地离祖屋并不远,出门抬眼即可见到,只是中间隔着一条河,都处于半山腰。
对于六七岁的我来说,那是一段很远的路,有很陡的坡,需要走好久才到。
有时天气晴朗,奶奶会牵着我的手,前去菜园劳动。而我最喜欢的还是三四月份,那时天很蓝,阳光也很暖和。奶奶每次前去挖地种菜,就会把我带上,我就在园子边上玩耍。记得每次一到中午,奶奶就会给我烧糍粑吃。首先在四周找点干柴,然后再生一堆火,不要很长时间,两边焦黄的糍粑就烤好了,这糍粑虽然没有任何馅料,但是却十分好吃,在我看来,那就是美味,吃在嘴里又软又糯,香的很。如果渴了,旁边就有山泉水,那水也是甜丝丝的。
记得那两块菜地里,种过很多菜,冬天无非是白菜萝卜,然而我记忆最深的,还是夏天的菜,有黄瓜、西红柿、辣椒、韭菜、四季豆、豇豆、苦瓜等等。记得有一年,奶奶还在其中一块地里种过芝麻,那芝麻又细又小,十分香,只是芝麻产量不高,种了一年,最后就再也没有种过,嗲嗲说,那两块地,只适合种菜。
奶奶种的菜,长势都非常好,特别是夏天,那园子里仿佛永远有摘不完的菜,此时,走进园子,到处是瓜果飘香。那黄瓜很大,一根一根悬挂在叶子中间,那西红柿虽然小但都是红红的,还有那辣椒特别多,更不要说那似乎永远割不完的韭菜了……
那两块菜地,是我小时候最愿意去的地方,那里不仅站的高,还望得远,可以望见整个故乡的山水,以及那些高低错落的木房子。站在菜地里里,我第一次看到了那成群的白鹅,那白鹅姿势好美。
但后来,奶奶再也不去菜园子了,那里是她最伤心的地方。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了整个家庭。那一年,父亲还不到四十岁,正值年富力强,却因一场疾病去世了,去世后就埋在其中一块菜地。不几年,我嗲嗲也去世了,埋在了另一快菜地。就这样,两块菜地始终是隔着一条河,父亲和嗲嗲两个人都互相望得见,只是再也不能在一块说话了。奶奶也渐渐老了,经常依靠在祖屋门口,看着那两个块菜地,偷偷抹眼泪……
前两年,奶奶也过世了,依着她老人家的遗愿,也将她安葬于其中一快菜地里。自此,每到腊月间、清明节,这两块菜地是我必须要去的地方,走在通往菜地里的小路,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每次都会勾起我许多儿时的回忆。现在两块菜地是越来越荒芜了,春天长满许多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而秋冬则是一片枯黄和萧瑟,只是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要归于这快逐渐陌生而又依然熟悉的地方,归于这块日夜牵挂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