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播:小玲 叶风 麒羽 剪辑制作:麒羽 文案:叶风
封面设计:麒羽 小红书:599390428 微博:正在发声-麒羽
去年12月17号下午,看到麒导在群里转发的杨立德先生去世的消息,感觉很突然,紧接着,小玲说六天前我们录节目那天,本来打算跟黄敏男老师一起去看望杨老师的,说得我们都很怅然。
三天后,跟小玲一起去送别杨立德老师。这是我在北京之内经历过的最远的路程,跟小玲在15号线东端的终点俸伯站内会合后,再打车40分钟,才抵达送别之处。也许是因为时间紧且距离远,来宾不算多,但整个仪式很得体,很用心,足可告慰逝者。
“杨立德”这个名字,我最早大约是1991年,在亲戚家里的童安格的磁带内页上看到的。但对我影响最深的,是1993年深秋,我自己买的第一盘专辑磁带,孟庭苇的《谁的眼泪在飞》专辑,同名主打歌的词作者,就是杨立德老师。彼时,除了磁带反复听过至少百遍之外,内页上的信息也都倒背如流。后来,又买到《冬季到台北来看雨》与《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专辑,杨老师的大名愈发耀眼。
杨立德老师在台湾流行文化界的活跃期,也正是中文流行音乐的黄金时代,他与滚石、飞碟的深厚渊源,创意、歌词、摄影、企划、文案多栖并进,奠定了他崇高的江湖地位。随着自己后来对那个时代的渐渐了解,愈发懂得杨立德老师的贡献与影响,他是那个黄金时代的巨人。
在我对流行音乐产生独立的兴趣之前很久,其实就已经在杨立德老师的影响中了。苏芮的《亲爱的小孩》与《奉献》,黄莺莺的《雪在烧》与《来自心海的消息》,童安格的《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都是明证。高中时,省吃俭用买了不少磁带,每一盘都是真爱,都来之不易。蔡琴的《午夜场》专辑,当时给我的震撼,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里面收录了一首邰肇玫的旧作《雪歌》,歌词就是杨立德老师的杰作,我是一听钟情。这样的好歌,早已超越了流行歌曲的范畴,隐隐有一种人生的况味。杨老师逝后,我常常重温蔡琴版的这首歌。这首《雪歌》,还有黄莺莺的《雪在烧》,都是杨老师的名作,雪的意象,可以视为杨老师的人生主题之一。
阿妹的《空中的梦想家》,也许可以视为杨立德老师的另一个人生主题。他是一位伟大的造梦者,他自己一生有梦,尽心追梦。他也期望人人有梦,人人追梦,“只要有梦,就有天堂”。
2005年的“民歌三十”的结尾,民歌手们与观众大合唱里,就有杨老师与邰肇玫合作的《奔放奔放》。2015年,看完台北高雄三场“民歌四十”之后,有幸跟钮大可老师一起喝酒畅聊,有幸现场听大可老师弹唱,其中就有他与杨立德老师合作的《冷井情深》。2025年,无缘“民歌五十”的现场,但在努力的过程里,得到了包括钮大可老师在内的很多前辈的热情帮助,我是会铭感一辈子的。
去年的送别,最感慨的,是看到杨老师那瘦弱的身体,想到他那巨大的文化能量,之间那种反差,尤其是即将火化前,那种阴阳永隔的震撼。
想起八年前,去送别陈映真先生,那次是跟黎湘萍老师约好的。陈映真先生是我最崇敬的台湾作家,最早拜读过黎老师的《台湾的忧郁》,就是研究陈先生的专著。灵堂里,没有哀乐,代之以陈先生朗读自己小说《铃铛花》的录音。
陈先生可以串联起台湾的现代文化史,他的《夏潮》杂志,也是民歌运动的重要一脉。他当强恕中学英语老师时教过的初中生蒋勋,后来的诗作经过李双泽的谱曲,成为与《美丽岛》并驾齐驱的《少年中国》。
在送别陈映真先生时,见到蓝博洲先生,他的《幌马车之歌》,是侯孝贤的《悲情城市》的重要来源。
前几天,看到《夏潮》前辈詹澈老师在群里发消息,倍感亲切。从赖和、杨逵到《夏潮》、《人间》,这些久遭遮蔽的历史脉络,需要纯粹心灵的独立思考。思考历史,观照现实。
这些人物渐渐凋零,走入历史深处。无论曾经辉煌还是落寞,都留下了或浅或深的印迹。杨立德老师这一生,已经足够精彩,未来还会有无数的听者,欣赏他的作品,赞叹这位造梦的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