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总是一惊一乍的世界里
文字/紫菊若辛 主播/月棠
她习惯于独自走路上班,无论冬夏都带着无线蓝牙头戴式耳机,夏天时任凭汗水顺着耳垂滴下来。习惯于中午一个人吃饭,不需要和谁应酬说话,独自带着黑色的kindle,在等餐时读一些短短的文字。在办公室时,尽量不去聊天透露自己的想法,工作许久,早就知道职场与生活完全隔离不是什么坏事。听到有人聊天反而会觉得很吵,无法安静做事。她习惯于不出一声的把事情做完,即便是那些并不是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偶尔一次,在听到同事抱怨总部财务时,她默默吐槽说,这公司连签个复印机合约都要考虑脱逃条款,是否马上要关门倒闭?一起坐了三年的同事跳起八丈高来,惊呼你居然在吐槽?她微笑着不再说话。每当有这类让身边的人跳起来的“非凡”举动时,她总是会想起星座里看到的那个词——人兽无害。这四个字显得如此波澜不惊,看过也不会留在脑子里。好似她喜欢的《悟空传》里那个“永远微笑的紫霞”。可是,没有人是可以永远微笑的,除非是石头。
她的办公室里,有一个用来堆砌各种纸盒、活动用品,摆放公司服务器的小黑屋,没有窗户,仅有一扇门。在办公室无法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就会走进最内侧的小黑屋,延迟5秒钟按开灯,让眼睛和整个人暂时处于黑暗中,然后默默开灯翻腾点东西,或者,整理纸箱。伴随着风扇呼呼吹动的声音和服务器吱吱的响动。三两分钟以后,没事一样的回到工位上继续工作。
在一个上午慌乱的处理完了各种突发事件之后,坐在厕所里看到《一个》文章里面,书签上那句话“说到底,只有三件事是重要的,爱过多少多深,活得如何温柔,还有,对于那些注定不是你的,如何优雅的放弃。”优雅放弃,她曾经有一次听同事闲聊说起离婚之类的事情,插过一句话,如果离婚,也要像张幼仪那样优雅转身才好。
看到那些如何坚持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如何给自己拿主意,也会觉得最近一直都忙于在自己的身上找理由,但人终将是难以改变自己的,有些事情无法改变,从某一刻开始,她告诉自己,要试着想想,这些会不会是别人的问题?!自己,好着呢。
有时候回想起,在北京十月深夜的KTV里,狐狸点了《倔强》,在前奏响起时拿着麦克风说,大家都是心比天高的人,加油。“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她在昏暗的角落里微微颤抖,那是她的拿手曲目,和不同朋友唱歌时,都曾经听他们说,这首歌就应该是你唱的。想到这些,总觉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她依然还是会纠结于一些看似不重要的小事,比如无法忍受文字排版格式的不一致,图片呈现不完全;设计页面没有改到自己能够接受,就会一遍遍地去折磨设计师;纸质的书,还是希望是在书店里买到;如果答应下来要帮忙的事,即便憋死自己也要搞定;喜欢的东西,即便只是几十块钱,也要拼尽全力拿到手。强迫症,每个人都会有的,不同方面而已。
她学会慢慢收敛自己的张狂,掩藏自己的个性,学会与人和平共处,减少说话和吐槽,变成别人眼里闷声不响的人。有一些人只看到她理性的一面,有一些人只看到她感性的一面。而两面都看到的人,她视为知己,只是,这少之又少,大多时候别人不愿意当谁的知己,她也乐得自在。
非常非常偶尔的,她会在老友面前露出脆弱敏感的自己,因为路边的一棵花微笑,因为一个突来的外号开心,因为一场憧憬已久的旅行全力以赴。认识新朋友时,这些不经常拿来示人的敏感疼痛热爱第一次表现出来,就收到惊跳的反应,那会自动调整回人兽无害的样子,微笑平静。她相信理智也好,感性也罢,都会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里,别人给了她什么,她便回馈同样的。理智与感性,其实是可以共荣的,可以和平的存在同一个人的身体里,别人看到的,不外乎TA自己需要看到的那部分。
在这个总是一惊一乍的世界里,要想做自己,就要拥有一颗能够忍受一切污言秽语的强大的心。她开始慢慢明白,踏入社会,就是慢慢从一个外方内圆的玻璃球,变做一个外圆内方的玻璃球,那些见棱见角的样子,留给自己及懂得欣赏的少数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