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收听,诗歌\崔旭红
老家的房子,
几经翻盖,
时隔三十五年,
完完全全没有了过去的模样。
老家的饭厦,
一个木案,
一个锅台,
一张柴桌,
没一件是值钱的家当。
饭厦的土炕,
睡觉,
吃饭,
纺线线,
绣鞋垫,
做功课,
……
维系着一家人的生计和情感,
日子依稀还在昨天。
炕头顶着一块板子,
板下是爷爷的位置,
闲时,他会高枕眯眼歇晌午,
忙时,他会坐在炕沿抽一锅子旱烟。
板上是奶奶的位置
既放纺车,又放针线筐。
板下也是奶奶的位置,
吃过晌午饭,
三寸金莲端坐,
纺车嗡嗡,
软软棉条搓成匀匀细细棉线。
炕上到处都是我的位置,
静时,
我会趴在小玻璃窗户前,
端着盛白砂糖的小碗,
把糖一粒一粒放在门牙上嗑,
享受着淡淡的甜蜜。
雨时,
我依然趴在小窗前,
看着檐前的雨滴,
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
琢磨着院子里的连阴泡,
小心灵充满了幻想。
冷时,
我会跪在小窗台前,
脚盖在褥子里,
乖乖的写789--bpmf,
想着在外工作的爸爸妈妈回来如何奖励我,
想着他们有多久没回来看我,
想着一定要抱着他们的腿不让他们再离开我。
饭时,
我会和大家一起在炕上围着方盘吃饭,
好动,贪玩,也因不会盘腿坐,
蹲下、起来,起来,蹲下,
有一次,
竟忘了自己长高的个子,
一不留神站起,
碰了板子,
碰痛了自己的脑门,
撞倒了纺车,
撞掉了针线筐,
砸了炕上一家人的饭摊子,
这下,
惹恼了三姑,
筐里有她给心爱的人绣的鞋垫子,
惹急了奶奶,
筐里有她撮好的一撮棉花捻子,
我呢,
只有委屈的躲在炕角的板子下哭着叫“妈妈”,
爷爷没有责备,
一把抱过我,
来,和爷爷“张个大”
他撅起有着胡子茬的嘴,
我拼命的张大我的樱桃小嘴,
和爷爷亲吻。
他才最懂得心疼怜爱大孙女。
如今,
那房、那炕,
还有爷爷奶奶,只能在梦里相见。
今生今世,
难忘老家的土炕,
尤其是雨天、冷天呆在炕上的幸福日子!
已过而立之年的我,
何不趁着爸爸妈妈公公婆婆健在,
继续承欢膝下,
更加孝敬他们,
爱子女、爱姊妹、经营好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