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娘（清风）

我的老娘（清风） 再差几天老娘就89岁了，我们替老娘高兴，更为老娘担心。前些时日老娘说，等我大哥回来后要大检查。娘说她近段脑子坏了，白天晚上脑壳里哗啦哗啦地作响，好像有人拿一把筷子在那里来回搓洗。老娘低垂着头，弯弓着腰，表情十分痛苦，任我如何劝说，不为所动，一再坚持要等大哥回来进医院。 大哥从小乖巧懂事，用二姐的话讲，大哥虽然不是父亲，但却早早地接过担子肩负了父亲的那份责任和当担，把一个十余口的大家庭，从泥潭沼泽中一步一步地拉了出来。大哥干了一辈子教师，自2009年内退后，夏季到南方照看孙子，冬季回北方照顾父母。2014年老父亲去世后，老娘便成了大哥唯一放心不下的牵挂，大哥就成了老娘无法难以割舍的依靠。 “民娃，医生最后给我扎得那一针，是不是上楼针。今个我上楼梯好像腿脚利索了。”老娘匪夷所思的话语，差点没让人笑死。大哥见老娘身体精神明显有所好转，机智幽默高兴地连忙对老娘说“是、是、是。”“怪不得我身子轻了，还是现在的人能，能得还有上楼药。真好真好。”只要老娘不再被病魔折腾，不再受疼痛折磨，我们都顺着老娘，她说啥就是啥。有时我们还和老娘开点玩笑，以此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让她过多的去惦记和担心病情。 “喝药。” “刚喝了咋又让人喝？” “这是治说话药。” “医生嫌我话多了？” “噢，就是。” “那我就不说话了。” 老娘是一个爱操心、也是一个好热闹、更是一个开明人，一辈子养成了腿快手勤话多的习惯。如今年岁高了，腿手明显渐渐不灵便了，而话却凸显渐渐增多了，真是“树老根多人老话多。”为了让老娘能得到充分有效的休息，我故意把活血药说成了“治话药”。老娘信以为真，用“那我就不说话了”来抵制喝药。她知道是药三分毒，治好了这个却要伤害到那个。老娘转身要回卧室，我赶紧劝说解释，她才勉强喝了药。 人老比小，的确如此。第四天晚上老娘突然提出不上医院了，说液不顶真。几天了我的头还是那样有响动，看和不看一个样。 昨天我问你，你说胸不闷了、痰减少了、声变小了，还说医生手高。今天怎么就又说不顶事了？ 我没说。我啥时候说过那话。 ……大嫂无语，只得顺着老娘，对老娘讲，不去就不去了。听了嫂话，老娘高兴地直点头，嘴里哎、哎、哎地答应着；看到娘样，大嫂无奈地直摇头，嘴里唉、唉、唉地叹气着…… “不看了，咱明天就回万荣吧？”大哥缓慢探询老娘。 “不回去，不回去。我还要停两天。”老娘急忙阻止大哥。 “回去了，咱准备过年。停到这儿你还有什么想法？” “你们都别问了，我说啥时候回就啥时候回。” “行行行。你想停几天就停几天，不愿回去，想在河津过年咱就在河津过年。” “不不不。年还要在咱屋（万荣）过。” 云里雾里，我不知老娘的葫芦里倒底卖的是啥药？ 娘是想让身上的药气散散，休息两天，养足了精气神再回去。要让村里人都看到民娃妈，还是那样地欢实……大哥一语道破了“天机”。 娘十五六岁的时候姥姥过世，娘便撑起了家的半边天。织布缝衣，春播秋收，上托父亲下扯弟弟，风来雨去，艰难度日。安葬了父亲，帮三个弟弟成了家。悲苦的岁月，锻造出娘淳厚、刚强、豁达、坚毅。如今风烛残年，娘依然如故。 唉，我的老娘！ 感谢收听,期待你对本期节目的评论留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