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离开你的2000多天。
这个天数不是记录出来,而是根据年数推测出来的。6年多,每年360多天,2000多天应该没有错。
但我很清楚,分手后的第89天以内,我是数着日子,一边记录一边强捱过来的。
而90天以后,日记本基本空白了,除了扉页上的涂鸦以外,已经没有文字。
本子再翻出来的时候,纸张变成了黄色,残留下淡淡的硫磺的味道,可当初我记得它是茉莉花香的,曾浮在你身上的香水味。
我坐在客厅里,坐在没有后背的方凳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本日记,感受着当初我曾感受过的一切。
此刻窗外的晚风很柔,不如当晚那样冷冽,今夜的月色也是平和的,比当初温暖许多。
翻开本子,从前几页的文字,我能感受到,一开始我是不愿接受分手这个现实的。
我时常梦到的场景,是你递过来一盒抽纸给我,让我擦干眼泪,继续上前把你追回来。
可你明明在我面前,我却触不到,直到最后手麻了,胳膊酸了,我才醒过来告诉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那不过是一场梦。
可现在,我已经记不起你的样子,也不会再梦见你的声音了。
我并没有刻意去遗忘些什么,只是岁月变迁,我已不清楚我为什么要想起你;正如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翻出这本日记一样。
后来的日子想你,我承认除了思念的本能,复合的幻想,还有无尽的痛恨。
然而今夜,坐在方凳上的这个人,早已不继续思念你了。
你是先走的那个人,但我知道你在决定离开我之前,早已在心中确认百遍,即便分手只是匆匆的一句,没牵手没拥抱更没有吻别。
我不再奢望复合,因为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了,你也不是;如同当初你我之间被撕裂的缝隙,没有办法再和好如初一样。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想得足够多了:我们这两块石头彼此分开,是为了找到更搭配自己的那一块美玉,而不是再次盲目的组合,等待再一次破裂。
我也不会再追着你,让你兑现诺言,我知道诺言本身就是用来回味,而不是用来相信的。
现在我连痛恨也不会了。
当初的痛恨,大多来自于你死心塌地地甩开我,但现在看来,你过早的放弃,不过是想让我更快地去寻求更合适我自己的生活。
嗯,不管你的初衷如何,我已经试着用这种想法,安慰过自己了。
当然,完全忘记是不可能的,谁叫你曾在我生活中出现那么多年,触景生情,在所难免。但此刻的我,已经接受了你离开了我的事实,且开始了没有你的新生活。
正如我如今坐下的这个方凳,是当年你坐坏的那把椅子。椅背是你突然压在我身上,我身体猛地后仰折断的。
你走后的日子里,我曾试着用各种方式接过几回,但每次接上去,掉下来,再接上去,再掉下来。
我干脆用钉子钉上去,可即便椅背是钉上去的,我也不敢往后仰了。
这个椅背,已经不属于这把椅子了:好,那就干脆略掉它吧。
适应它,接受它,并且顺其自然地忘记它,或许这就是失恋后痊愈的感觉吧。
此刻,我正每天平和地坐在它的上面,微笑着观看它的故事。
此刻,椅背早已离开了椅身,或成为一条船,或成为一枝桅杆。
晚安曲——薛之谦《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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