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大青石

梦到我去河边洗衣服，带了那块大青石。河岸边的小石头有孔又软软的，可以拿来当搓洗污垢的工具。我将那对黑檀木耳环放到水里用石头搓洗，污垢就像青铜器表面的千年锈垢在水里慢慢脱落消失，一会儿就非常干净了，半圆形像耳朵一样的耳环内壁，随着石头的搓洗，慢慢在水里散开像一顶帽子，又像一个大水母似的随波飘逸。 我在河边清洗带来的衣物，那块大青石浮向水中央，开始是漂浮在水面的，再慢慢往下沉，最后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它了。我边洗衣物边思考，要不要现在跳到河里去把它抢回来，这条河的水够深，我可以在其中游泳的，其实我会游泳，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但我还是没有停下手上清洗衣物的动作，我发觉自己洗衣服的时候，对前面几件洗得是非常认真的，揉搓清洗每个步骤是是仔仔细细的。越到后面就越随意应付了。甚至浸湿拧干就算完事了。后面还一条被单我都不想洗了，趁还没弄湿，就先把它拿到岸上去放着了。 河边很热闹，过年吧，一个电视上经常见的中年男明星当厨师炒了一车的菜，有西红柿，粉丝炒白菜，还有其它好多，装满一大车子，菜是放在板车上拉出来卖和搞气氛的，我没理解这有啥好吃好热闹的，北方习俗吧，看着挺热闹。 我好几付耳环挂在下铺的床顶，那对黑檀木耳环褪色了，露出像黄杨木的颜色，我以为是假的，一看是原色回归了，仔细看纹理很自然也非常有蕴味的，这种在市场上很吃香。 有个盘珠子的地方，大家用河里的石头来搓木珠子，放在石板上盘成圆形一颗颗的搓，有圆形珠子也有方形珠子，只靠石头不停地搓磨，要把珠子从粗糙变成圆润，那么多珠子一开始看着好费时要好匠心，后来发现只需要搓磨好，串起来就可以了，工序就两道也简单的。必须要用当地河里的石头来搓磨，当地的珠子才能成为一串念珠。 梦记录大致就这些了。整个梦里感觉自己就像个看客，偶而的参与者，老家的街景和河岸，一些旧风俗，内心有不接受的。然后记得感觉自己做事情不能以一贯之，坚持到底，往往都是开头投入大热情，甚至面面俱到，越后面越马虎了事，只求结束就好了。梦里面很多时候我没决定权只有话语权，但也算受尊重。 大青石是我的镇宅之宝，我带它到河里是想恢复它的功力，河是它的母体。看着他慢慢漂浮下沉，一直有犹豫要不要下去先捞回来，又觉得大不了最后找人来帮忙。又想自己游去捡回来，又想再等等看，想着等手上衣服洗好，一次性带回去。就一直举棋不定。事后想想，如果当时大青石若隐若现的时候就下河捞回来，也会是个很爽的事情，也就非常干脆的解决了。一直拖着最后，发现还不一定找得到，不知道河有多深，我游泳可以但潜水不行。又看不到它在哪里，极有可能大青石就又会陷入河底的淤泥中，越想越后悔莫及和有点担心，害怕找不到失去可惜了。有点刻舟求剑的味道。 这个梦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呢？我现在的梦越来越难以用解梦的一些技巧来解了。也不是简单的感觉可以诠释出来的了。简直就是心灵深处的灵魂对话了。 那块大青石更像是那个禅定中的“定”，对于修定这件事我的态度，就如梦中对待大青石的态度。河水是生命之水，足够深的意识流和觉知流，河边的的那些可以拿来当搓洗工作的石头是修行的各种小法门，可以清洁一般身外在物粘着的工具，也是可以让物体回归柔性的法门，修行就是回归原色、原始本来的面目。 而对于青石的打捞，就像我对禅定修行的徘徊犹豫。对于修行这件事我的态度，经常有从大热情到草草收场的时候，最先想把一大盆的衣物都一次性清洗，衣物在这里更是我身心覆盖之物，我很想一次性把身心上的覆盖清洗干净，但往往发觉要花好长时间，慢慢就失去了耐心，就想着留到以后再来清洗，就又会留下一些尾巴没去完成。 修行的河边很热闹，仪式感超强，其实里面也就是普通的食材，放在纯朴的板车上展示出来，品类数量多大，看着像那么个样子而已。我看着能理解但也觉得就那么回事，不是我追求的。大部分人都喜欢这种热门有喧头的场面吧。 我继续深入梦，发现这个梦是我的内在对我的显现，目前我对修行的非精进的态度，最简单有效的就是，当那块青石若隐若现的时候，自己游过去捞起来，就没啥事了。并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计划那么多的。 当机立断远比犹豫徘徊，思索再三，简单有效。也没必要等到最后的或是一次性的完成，往往是后悔莫及。 至于搓磨珠子的启示更像是，提示自己不要只看表面，要看到事物的本质，表面看似好难，实则简易。就如现在在做的事，内容好好打磨，功夫不负有心人，打磨好后面就是顺理成章，简单串联就可以了。 整个梦都在向我传递一个信息：修行之路，多学多思乃舍本逐末，犹如梦中先衣物清洗，而后捞青石的行为，清洗是为了更好的守护青石，却容易在过程中，往往为了清洗而忽略了青石，掉入为洗而洗的误区中。一切随心，当下行动―――该捞就捞，当下立清！切忌患得患失！这也是欲求完美的贪念。 这个梦无疑是我当下行为困惑的指引，接触禅修后，在南师的著作引领下，我一头扎进佛学的海洋，日日手不释卷，时时脑中索思，更是不离梦中觉察，身心受益匪浅外，也带来许多无知意识的混杂和缠绕，越想解开它，越陷入其中，有时恨不能一口吃成弥勒佛，佛学知识浩瀚无垠，穷尽一生也无法研读完全，所知障如何破解？ 直到前一天又一次看完永嘉禅师的《永嘉禅宗集》，忽然明白，确实如南师所讲的，那么多佛学所讲的内容，到最后无非就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众佛法”！ 我要修的不是知道多少佛学知识，而是如何奉行众善，如何自净其意，意识清净到哪一步，善行做了哪一步，那修行自然就到哪一步。 意识清净，过去世不可说，未来世不可说，现在世不可说，就是当下一念！ 去繁存精，大道至简，回归本色，当下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