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一川
来自南方小城,自诩小鲜肉的80后温暖男声
文章:阿菇
一川的小跟班,爱摇滚、会写字的标准95后小鲜肉
我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海滨城市的太阳热烈而急不可待越过遥远的宇宙来到这里。我住的地方没有阳台,事实上在机场的时候,我几乎无法在这种时节订到房间。但我义无反顾。从我到这个海岛已经13个小时,我始终在昏睡,现在风吹开我的窗帘,我最终决定,出去走走。
路过大堂的时候,我注意到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才顿觉饥肠辘辘。我并不擅长游记、APP或是标注着刀叉形状的地图找到食物,于是老实且恭敬的询问的士司机能否介绍一家本地的馆子。当的士穿过随处可见棕榈树的市区,司机将我载到一处零星而立几座木楼的海湾,我付过钱下车的时候,司机从车窗探出黝黑的脸对我招呼,红沙湾的虾,新鲜,好呷嘞!
跟我们的山城相比,这里的海产都长成饱满可爱的样子,肉质被海水柔情豢养的鲜美幼嫩。白灼的明虾剥头去壳沾满特制的酱料,入口是新鲜的清甜,我胃口甚好。木楼侧面的海湾停着几艘渔船,听老板娘的介绍,他们的男人会在夜晚点亮渔火,驶去海域捕捞新鲜的海产,再由她们经营餐馆,凭此营生。
我绕过木楼去看停泊在岸的渔船,潮湿的船板散发大海的咸腥,海风一过,闻起来像你最爱的香薰,包装上写着海洋字样的那一种。我闭起眼睛,努力去像你一样分辨风中的气味,究竟与我们生长的山城中雨后空灵带着草木香气的有多少千丝万缕的差别。我努力耸动鼻尖的尝试了很久,只觉相比山城的清新寡淡,从这无边海域上涌动而来的海风,是浓厚到化散不开的眼泪气味。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船头的渔火已经点亮,白日里如同天空一色的海面,暗成一片漆黑,掉落在海里的星光被海浪揉碎了荡漾着去了更远。我脱下鞋子往沙滩走去,被海水打磨细致的沙砾温柔的包裹我的脚掌,每一步都像踩在了一个最轻柔的梦里,我沿着岸边与海水的交界走了很远,夜里渐起的风浪将还保留白天日晒温度的海水推搡到我的脚踝,不觉冰冷。只像我们小时候的那只小猫,绕着你的脚步打转,有一搭没一搭的温润柔软。夜里的海风穿过头发,抚触每一寸裸露的皮肤,湿润燥热的空气。目之所及的尽头亮着一座灯塔,在无垠的海面投射一束最恒久的光,它一直在那里守候着所有回家的渔船,星星点点的渔火在每个归途向着灯塔遥相辉映,是最无声的牵挂。
我一直走出很远直到精疲力竭瘫坐在地上,望着无声的海面,我很想念你。我不是一定要与你共同见过的这世界山高海深,但我从未如此深切渴望你能在此刻见我所见,感我所念。我始终无法将所见所感与你分享。我无法向你描述盛夏骄阳下如洗的碧蓝晴空与海水在目光最远处相接,像恋人相拥亲吻。每一颗沙砾受日光宠爱成为一地闪耀的碎钻发散光彩。海风吹皱海面显出满目婆娑的波光共同演绎出你所能想象的美丽的样子。无法为你讲述深冬灰蓝色的海面翻涌白色的浮沫席卷着凌冽的海风拨乱围巾与头发。汹涌的海潮一遍一遍攀附上嶙峋的礁石又落下,周而复始。季节仿佛冰冻住海风渲染了颜色,吹过的都像看见了去处。那些你无法了解的一切,并不都能像一只猫一只狗那样为你所碰触用双手去认识去熟知,那些畅游的生灵在这世界隐秘处张扬着色彩,是我们念过所有童话中斑斓美好的总和。
我也无法像你一样,听风听海,听这海岛上空每一只海鸟在吟唱的诗歌,听每一丝每一缕的海风在讲多少年以前的故事。我最遗憾的是即便当我们共同面对,这你最想看见的大海,我们始终无法收获相同的感动。你说,当所有灯光星辰熄灭,我所见的黑,与你想象的光是否其实并无相差。我很想知道,当你从未亲眼所见这世界的缤纷美妙,我该如何向你描述这蓝色星球的华裳美服,这世界最深深的美好。我眼前的这片海,我多想讲给你听。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翻山越岭为你。替你看见这世界,再向你传达这自然的善意,不知疲倦。我只盼望成为一个舌灿莲花的朗读者,将所有眼能所见的奇迹都背诵的令你身临其境。这命运所亏欠你的眼睛,就让我来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