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飘雪了, 冬天有雪,是北方的好,是我在冬阳下切切地企盼。 这么多年,我依然喜欢倚着窗看雪花漫天飞舞,目光追寻那些如絮的精灵儿,或检视,或驻足。片片飞花入梦,朵朵遥寄相思。
那些开在空中的纷繁的花儿,从视线的尽处飘来,以一种坠落的姿势装饰着世间万物。“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是一件多么怡情怡性的事。 可我 依然喜欢于无人处静听雪落的声音,如同天籁,飘渺、空灵。出神时似乎能听到你踏雪而来的足音,转身却是你渐行渐远的背影。 那么 你呢?在这个飘雪的午后,是不是和我一样,握一杯香茗,在袅袅升起的水汽里,任思绪像一匹脱缰的马,在雪中漫无目的地游走穿行,孤单,落寞,寂寥。
习惯了在每天清晨睁开眼后,听你柔柔地叫我的名字,那是一天好心情的开始。不管我有多老,我都希望能听到你叫我那个只属于你的很年轻很年轻的名字。 习惯了等你用掌心的温度焐我冰凉的手,然后对望着说些翁媪的话。在你幽默诙谐的话语里,我的笑堆成满脸皱纹。 习惯了想你,你说: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我哭了,思念咸了。你说: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意外。
什么时候才能听你为我唱一首歌儿呢?在你的歌声里,我扮成江南烟花三月、撑一把油纸伞走在戴望舒长长雨巷中的女子,身后是一地丁香花的落英,只是我不愁也不怨。或者扮成你六月心湖中荡舟采莲的女子,梦想着“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的盛景。
习惯了为你写些疯言疯语,在因想你而受伤的时候,把这些文字研磨入药,敷于伤口止痛。 这些习惯于我已成瘾,我在快乐中忍受煎熬,在煎熬中享受快乐。这些不关风花也不关雪月的情愫不浓不淡地蚀进了骨里,连同你的名字一起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我中了习惯的毒,与你有关的都没有解药。
我中了习惯的毒,这样的雪还在飞舞,没有停歇的意思,我的思绪还在漂泊,找不到岸。 桌案上的蝴蝶兰正幽幽地开着,茶杯里的干菊花渐渐丰盈起来。 有雪的午后,围着火炉,很适合想一个人。
而此刻,我想裁兰叶为舟,掬凝露为酒,和你做一次心灵的邀约与对饮。在微醺中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你,遇见你是我今生最美丽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