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岁
为了明天
国槐沉郁,洋槐香甜
它们相距不远:
从前立在长岭老家的院墙内外
如今啊, 或举冠于孔子像后
或开花于尚技楼前
我的四十八岁生日夹在槐树之间
槐花串串, 槐籽涵涵
只是那喜欢爬树的少年一去不返
吊在槐籽上的灰雁, 永别了长天
四十八岁的生日被野风吹成
停在滠水河边的渔船
有的 尾随鱼虾 去过人迹罕至的水域
有的作为船形的木板
被铁锚钉死在郁闷的浅滩
江浪偶尔也送来花瓣
正在抽芽的黑松林, 高举着十万支青铜灯盏
四十八岁的人啊, 枯坐河边
望不见一个可以亲爱的人
只有风声、泡沫和水天交接处的白光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