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
背景乐:
《拂晓车站》 轨风
《24小时书店》 李欣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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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到6月。
毕业季,大概就是一场盛大的告别宴。
在慢慢长大的路上,我们和越来越多的人说"你好",也和越来越多的人说"再见"。
有些告别突如其来,也有些告别我们酝酿多时。
我们走着走着,却突然在回望的时候发现,那些隔着时光、空间的人,站在记忆的深处,冲着我们打着招呼。
小时侯还没学懂"道别"二字的含义,就跟最亲近的人分开了。
印象中只有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
当时,尚且年幼的我在叫了声"爷爷"之后,便嚷嚷着要回家。
晚上就接到了从医院打来的电话。
那是第一次接触阴阳两隔的经历,当时只是感觉爷爷隐约离开了,并不明白何为离开,何为再也不见。
于是,"爷爷以后再来看你"成了他对我说的最后的话。
《少年派》里有这样一句话:
人生到头来就是不停地放下,可最痛心的是,我都没能好好地道别。
慢慢长大后,我常常想起那天,总不由问自己:
如果不吵着回家留在医院,是不是就可以见爷爷最后一面,和他好好道一声再见?
带着这样的遗憾,小学、初中的毕业留言我都格外重视,同学录上总能扯出一大段洋洋洒洒的文字,最后还会再加上句:
“不要忘了我,一定多多联系啊。”
可年少时总把离别想的太简单。
时间是贼,距离是盗。
当我们被时间推着往前走,当我们向着新生活奋力跑去,在不经意间,那些年少时的寄语就逐渐从我们的记忆里远去,那些原本亲密无间的人也慢慢消失在我们的生命里。
再回头时,往事历历在目,细想之下,又模糊不清。
高中毕业那年,闺蜜准备出国。
站在安检口,她的父母一次一次嘱咐,路上注意安全,钱不够告诉家里,以后就要靠自己。
我原本也想要对她说些俏皮话,就像以往我们每次互嘲一样。
可最后她站在我面前时,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我们站在一起,相对无言。
那一瞬间才发现,语言是多么苍白。
年岁渐长,心里才渐渐明白——
即使我们说着"以后常联系",也无法阻挡彼此疏远的步伐。
即使说着要"要好好保重",也无法抵挡要来的苦痛与孤独。
只有无言,在转身前,牢牢地看着对方的面孔,将其印刻在心里。
然后,各过各的生活,各走各的路。
措不及防的离别似乎变得越来越频繁。
距离、生死、梦想、追求,这些东西让我们聚在一起,又把我们打散。
仔细想想,这一路走来,我们其实一直在告别。
我们告别了机器猫和睡美人,告别了一个又一个的伙伴,告别了老师,告别了逝去的生命。
从初时的懵懵懂懂,到大张旗鼓的离别留言,再到后来的欲言又止、笑中含泪。
不管怎样形式的道别,似乎总有一种伤感在其中。
后来才发现,原来,学会如何去告别,才是我们一辈子的课题。
而也许终其一生,我们都无法真正坦然地面对离别。
所以,越长大,越喜欢《东京爱情故事》里那个永远笑着的莉香,在她面前,连告别好像都丢弃了沉重:
你好,完治。应该是说晚安吧。我现在要正式地跟你道别。
虽然有点令人难过,可是,并不是只有难过。再怎么说,能在同一个季节里,和你走在相同的街道上,对我来说是很值得回忆的。
完治,现在这个时刻最美,跟你离别的这个时候,能够这样子和你在一起,我想我将来也一定能坚强地过下去的。遇到你是我人生的一大收获。
我不道别,也不跟你约定,我想我们一定能再见面的。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久别重逢,也有太多的后会无期。
别太难过。
如果重逢未如期而至,那不妨在心底对着那个身影轻轻说一句:
嘿,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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